桑夏很是气愤,后又接着低低的开口说。
“桑叶姐姐家也是早就分了家的,但户籍,就一直在她爷奶手里。她自己在镇上找了个对象,俩人好得不得了,都准备结婚了。”
“结果呢?!”
“她爷奶,就拿着她的户籍,收了邻村一个瘸子五百块钱的彩礼,偷偷地,就把桑叶姐姐给登记结婚了。”
“桑叶姐姐不肯嫁,哭着喊着,报了公安都没用,人家说,那是登记在册的合法夫妻。”
“最后……最后,桑叶姐姐被强行抬上轿子的那天晚上,就……就跳河了,事后,听说彩礼钱也没有退,这事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桑夏的这番话,像一桶冰水,狠狠浇在冯玉兰和桑露的头顶。
她们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桑家那群人的恶毒,和这个时代对女人的束缚,远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残酷,还要……没有人性。
仿佛也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
女人不是说你为了家里多做一些事,多替家里承担一些活计,他们就一定会看到你的付出的。
很大一部分的结果,你做的越多,付出越多,越容易被拿捏,也越容易承担最大的恶意。
因为,他们吸饱了血之后,什么都想要。
桑晚对着冯玉兰和三个妹妹,一锤定音的开口,“所以,我们不但要分家,还要拿回我们的户籍。”
这第一步,她算是成功了。
成功地,让她的母亲和妹妹们,从思想上,彻底与桑家老宅那边划清了界限。
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一个月。
这是她为自己,为她们,争取到了宝贵的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里,她不仅要找到赚钱的门路,养活一大家子。
还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在一月后的分家谈判时,将代表她们五人的身份户籍彻底从那群吸血鬼的手里,拿回来。
桑家老宅这边的一群人,却因为李来娣的这个提议,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对!”
躺在地上装死的桑银贵,第一个从地上弹了起来,连腿疼都忘了,跳着脚支持。
“奶说得对,就该找她要钱去,我这条腿,就是她害的,她要是不赔钱,我就去她家门口天天躺着。”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桑大山,双手一拍,满脸赞同。
“对啊,咱们就算再怎么拿捏二房的母女五个,那也还是咱自家的东西。可大海这伤,归根结底,不都是因为他那个姘头何彩英出的馊主意给惹出来的吗?!”
桑银贵撑起身子,一屁股挪过去,也坐在炕上,继续道:“就是,她要是不给二叔塞那包破药,让二叔去害人,那死丫头也不会疯了胡乱打人。”
“现在,咱一家子伤员,都在为她买单,她倒是乐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一看有人赞同她的话,李来娣更来劲了,“凭什么她惹了事,让我们家又伤人又破财?!”
她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声音都大了八度,“这医药费,这营养费,就该她何家出!”
就连基本不出声的桑金贵,也在一边瓮声瓮气地附和了一句,“这事,确实是该说道说道。”
这可是白花花的钱啊!能要回来,谁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