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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落霞村虎记(上)(2 / 2)

这事传到村里,有人说该把它赶走,免得伤了孩子;也有人说它没伤人,还送山楂,留着也无妨。赵大柱扛着弓箭往山里走了两趟,连虎毛都没见着,回来蹲在槐树下抽旱烟:“那虎崽子精得很,我在草里蹲到日头落,它就没露面,倒是我筐里的干粮少了块饼。”

他说着摸出块饼渣,上头印着个小小的牙印,边缘还沾着根棕黄的毛:“你看,这牙印,比我家猎狗的尖,却没咬透饼,怕是舍不得用力。”

李糖倌听了直乐。打那以后,他不光留糖,还在柴房里铺了层干草,又放了个装着温水的瓦罐。有时夜里起夜,能听见柴房里传来“吧嗒吧嗒”的声响,像是谁在舔水,他就轻手轻脚回屋,连灯都不敢开,怕惊了客人。

有天夜里下大雨,李糖倌被雷声惊醒,想起柴房的窗户没关,披了件蓑衣就往外跑。刚推开柴房门,就见草堆上蜷着团棕黄色的东西,像个毛球似的发抖——正是那只小老虎,身上的毛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瘦小了不少,耳朵耷拉着,看着可怜兮兮的。

他刚要把蓑衣脱下来给它盖上,就见那毛球突然动了动,棕黄色的毛慢慢变短,团成一团的身子舒展开来,竟变成了个半大的少年——穿着件不太合身的粗布短褂,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那道浅黄的纹还在,像块没擦干净的糖渍。

少年显然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往草堆里缩,可身后的尾巴没藏好,还在草里扫来扫去,扫得干草“沙沙”响。李糖倌手里的蓑衣“啪”地掉在地上:“你……你还能变人?”

少年的脸“腾”地红了,抓起地上的蓑衣挡在身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我不是故意的,下雨了,我没地方去。”他说着往门口退,尾巴尖还在发抖,“我不偷你糖了,也不送山楂了,你别赶我走。”

李糖倌这才缓过神,捡起蓑衣递过去:“谁要赶你走?快穿上,别冻着。”他往灶房走,“我给你下碗热汤,加俩荷包蛋。”

少年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尾巴尖悄悄翘了翘,沾着的草屑掉了一地。

三、虎妖的笨差事

少年在柴房住了下来。李糖倌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阿琥”,说跟他额头上的糖纹正好配。阿琥白天总待在柴房里,要么蜷成毛球睡觉,要么蹲在窗口看李糖倌做糖画,只有夜里才敢出来溜达,踩着月光在院子里转圈,尾巴时不时会冒出来,扫得石磨“咯吱”响。

他学东西慢,却实在。李糖倌教他用铜勺画糖画,他握着勺子的手总抖,画出来的老虎像只胖猫,耳朵歪歪扭扭,尾巴还画成了兔子的样。李糖倌笑得直抹眼睛,他却红着脸把糖猫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响:“我明天再画,肯定比你画的好。”

第二天,他果然早起蹲在灶台前练,铜勺在石板上划了又划,直到日头升到树梢,才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糖老虎跑过来:“你看!这次有爪子了!”

李糖倌接过糖老虎,见上头沾着点面粉——是他偷偷用灶台上的面粉练了半宿。他没说破,咬了口糖老虎:“嗯,比昨天的像多了,就是爪子画反了。”

阿琥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却在身后悄悄摇了摇。

他不光学画糖画,还爱帮村里的忙。王婶家的鸡笼被黄鼠狼钻了个洞,第二天一早,洞被堵上了,洞口还压着根带血的黄鼠狼尾巴——是阿琥夜里在鸡笼旁蹲了半宿,把偷鸡的家伙赶跑了;村西头的水渠淤了,李糖倌带着村民去挖,回来发现柴房里的阿琥不见了,直到傍晚才见他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来,爪子上还沾着泥,水渠却通了,水哗哗地流进了稻田。

“你这傻孩子,咋不叫我们?”李糖倌用布给他擦爪子,见他爪垫磨破了皮,心疼得直叹气,“下次再干重活,跟我说一声。”

阿琥把脑袋搁在他膝盖上,像只撒娇的猫:“我有力气,能帮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野山参,根须完整,是从山涧边挖来的,“这个给你补身子,赵大柱说你总咳嗽。”

李糖倌看着那山参,眼眶有点热。这虎妖看着笨,心却细得很——他上次咳嗽时,阿琥正蹲在门口啃糖,当时没说话,却记在了心里。

可麻烦还是找来了。邻村的刘猎户听说落霞村有“虎精”,带着两个徒弟找上门来,说要“为民除害”。他扛着张虎皮在村口晃:“这是我去年在青虎山打的,那虎精要是敢出来,我让它跟这张皮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