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廷的圣旨还在路上的时候,杭州城内的府衙已全然换了气象。昔日方腊的“日月旗”早已被“柴”字帅旗取代,府衙内外重兵驻守,往来皆是身着玄甲的河北军将士。
此时柴承乾端坐于正厅之上,案头堆满江南各州的民政卷宗与兵力部署图,俨然已是江南的实际掌控者。
汴梁发来的四道催其班师的圣旨,正被他随意地搁在角落,朱红的封漆都未曾启封。“将军,朝廷又来旨意了,措辞比之前严厉了许多,说若再不班师,便要派御史前来问责。”手下小心翼翼地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柴承乾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问责?他们也就只敢问责了。吕先生,给汴梁回奏,就说浙东山区仍有方腊残部流窜,劫掠百姓,若此时撤军,江南恐再生变故,需再留兵数月,彻底清剿余孽。”
这已是他第二次以“清剿残匪”为由拖延班师。事实上,方腊残部早已被卢俊义、杜壆等人扫荡殆尽,浙东山区的乡勇都已开始协助百姓恢复耕作。但柴承乾深知,江南是抗金的根基,一旦离开,朝廷必然会派亲信接管,他数年的经营将付诸东流。
吕师囊轻摇羽扇,从旁补充道:“将军所言极是。此外,还可附上江南粮草转运的明细,就说清剿残匪需大量粮草,而江南新收的赋税尚未入库,若即刻撤军,大军粮秣难以供应,恐生哗变。”
柴承乾颔首,提笔在奏疏上补充数语,随即交给亲兵:“快马送回汴梁,务必让陛下看清江南的‘实情’。”
汴梁皇宫内,徽宗看着柴承乾的奏疏,气得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一派胡言!方腊已擒,残部何足挂齿?他分明是想赖在江南不走!”
蔡京躬身道:“陛下息怒,现在柴承乾手握二十万大军,江南民心归附,此时若强行逼迫,恐生祸端。不如暂且应允他的请求,待其清剿残匪后,再寻机调其北上。”
李纲皱眉道:“陛下,柴承乾拖延日久,江南各州府的官员已尽是其心腹,兵权也被其牢牢掌控,再任由其发展,恐成尾大不掉之势。臣以为,可派使者前往江南,宣慰将士,同时暗中拉拢其麾下将领,分化其势力。”
徽宗沉吟良久,最终无奈道:“就按李爱卿所言,派使者前往江南,同时传旨岳飞,升任江南总管,驻节建康,节制江南东路兵马,牵制柴承乾。”
使者抵达杭州时,柴承乾正在与王寅、吕师囊商议苏州的水利兴修计划。听闻使者到来,他并未亲自迎接,只派袁朗前往驿馆接待。
“柴将军为何不来接旨?”使者面色不悦,质问道。
袁朗抱拳道:“将军正在处理江南民生要务,实在分身乏术。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请先歇息,旨意之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