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胜州的夜色格外浓重,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守军抱着兵器打盹,连巡逻的脚步声都透着几分慵懒——困守孤城已近半月,粮草渐少,士气早已低落到了极点。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翻过北门城墙的排水暗道,落地时轻得几乎没有声响,正是乔道清。他身着深色短打,腰间藏着一把短刃,是柴承乾特意派来潜入城中的说客。
按约定,乔道清在城西的破庙等候。不多时,唐斌便一身便装赶来,见到乔道清,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沉声道:“道清,你已是官军中人,深夜来此,不怕我抓了你?”
“我若怕,便不会来见你。”乔道清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唐斌,你我相识多年,我知你不是甘为乱贼的人。田虎残暴,劫掠百姓,勾结辽人,如今已成天下公敌,你为何还要为他陪葬?”
唐斌别过脸,盯着庙外的夜色:“我曾受田虎恩惠,若背主投敌,岂不是成了不义之人?”
“不义?”乔道清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你可知田虎派兵抢劫百姓?你可知晋中百信谈田虎色变?多少人因为田虎家破人亡?你守着这座城,守的不是恩情,是百姓的白骨!当年在西北,你为了护一座城的百姓,敢单枪匹马冲辽人阵,如今为何连睁眼看看真相的勇气都没了?”
这番话如重锤般砸在唐斌心上。他想起昨日巡城时,看到城角饿倒的老妇,想起亲兵偷偷告诉他“府衙后院还藏着好酒好肉”,想起田虎前日因他劝“善待百姓”而勃然大怒,骂他“妇人之仁”——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交织,让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可……可我已无退路。”唐斌的声音带着颤抖,“田虎对我猜忌日深,身边有不少他的人,我就算想反,也无能为力。”
“你不是无能为力,是忘了还有能帮你的人。”乔道清压低声音,“闻达、李成虽被软禁,却仍有旧部在军中。你麾下的两千精锐,多是你从西北带出来的兄弟,只认你这个将军,不认田虎的‘晋王’!只要你联合几人行动,不仅能拿下田虎,还能救城内百姓!”
唐斌抬头看向乔道清,眼中满是挣扎。乔道清趁热打铁:“柴大人已承诺,只要你献城,不仅不追究你过往的罪责,还让你继续领兵,将来北上抗辽,让你重拾当年的抱负——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月光透过破庙的窗棂,照在唐斌脸上,他沉默良久,终于重重点头:“好!我干了!但你需保证,不可伤害士兵和守城百姓,他们都是被逼的!”
“我以性命担保!”乔道清大喜,当即与唐斌商议计划:唐斌以“巡查城防”为名,带两千精锐去占领城门,乔道清则是带领时迁的人去府衙后院解救闻达、李成,让他们去联络旧部。然后集合人马趁夜攻占‘王宫’,一举擒拿田虎。
三更时分,威胜州城内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唐斌身披铠甲,手持大刀,率两千精锐直奔四门——守城门的士兵本就是他的旧部,见将军亲至,纷纷放下兵器,听从调遣。北门守将刚要反抗,便被唐斌一刀斩于马下,其余士兵吓得不敢动弹,很快,四门便都被唐斌的人控制。
与此同时,乔道清带着时迁的5名手下,潜入府衙后院。软禁闻达、李成的院落只有四名亲兵看守,乔道清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两名亲兵,剩下的两人被心腹当场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