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要护天下万家温!”李助率先喝彩,“公子这诗,既有画意,更有骨气!”
那青衫文士脸色微红,拱手道:“柴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胸怀,在下佩服。”
老者也点头赞叹:“此诗气象开阔,非寻常闺阁笔墨可比,当为今日文会第一!”
李师师看着那诗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见多了汴梁的才子,或婉约或豪放,却从未有少年能写出这般“护国安民”的豪情。她起身走到柴承乾面前,盈盈一拜:“柴公子好才情,好志气!小女子李师师,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近距离看她,更觉她气质清雅,虽在花船,却无半分风尘气,眼神里的聪慧与通透,比容貌更动人。柴承乾拱手回礼:“在下柴承乾,乃是河北人士。”
李师师浅笑:“公子诗中写尽秦淮夜色与少年壮志,如公子这般才学和壮志,他日若能入朝为官,必定能匡扶社稷,造福苍生。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不再拘束,或谈诗论画,或抚琴唱和。李师师为柴承乾抚了一曲《广陵散》,琴声激昂,隐有金戈铁马之意;柴承乾则应众人之请,评点了几幅字画,从笔法谈到意境,句句切中要害,连几位老画师都点头称是。
卞祥起初还坐立不安,后来见柴承乾与文士们谈笑风生,偶尔还能说出几句让众人惊叹的见解,便也放下心来,只默默守在一旁,偶尔接过李助递来的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夜深时,文士们陆续散去,李师师邀柴承乾到船头小坐。秦淮河上的晚风带着水汽,吹得人神清气爽。李师师望着远处岸边的灯火,轻声道:“柴公子不像寻常商人,也不像普通世家子弟。你的诗里有江山,你的话里有抱负,你到底是谁?”
柴承乾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坦然道:“我是沧州柴家子弟,此行来汴梁,一是巡查生意,二是看看这天下的风物人心。至于抱负,正如诗中所言,愿以丹心护江山。”
李师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在汴梁见多了权贵与文人,却少有这般坦诚又有志向的少年。她笑道:“我比你大几岁,若不嫌弃,你我便以姐弟相称。”
“师师姐姐。”柴承乾自然应允,他敬她的才情与通透,这般称呼更显亲近。
“承乾弟弟。”李师师笑着应了,眼中满是温和,“汴梁繁华,却也藏着凶险。蔡京,高俅之流把持朝政,你这般锋芒外露,可要多加小心。若将来在汴梁有难处,可来烟雨楼找我,姐姐虽只是个弱女子,却也认识些能说上话的人。”
柴承乾心中一暖,知道她是真心关照。他点头道:“多谢姐姐提醒,承乾记在心里了。”
夜色渐深,柴承乾带着李助和卞祥下船告辞。李师师站在船头相送,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岸边,才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抚过刚才柴承乾题诗的宣纸,嘴角带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