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摆摆手:“你在河北保一方平安,收纳流民开垦荒地,做得很好,比在军中打杀更有意义。”他拍了拍卢俊义的肩膀,“我这次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让你师弟多向你学学为人处世的道理。”
卢俊义连忙道:“师父放心,弟子定会好好照拂师弟。”他侧身请众人入府,亲自引着周侗走在前面,一路嘘寒问暖,从饮食起居问到身体近况,句句真切,毫无半分敷衍,那份尊师重道的真诚,让柴承乾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卢府的宴席设在后花园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初冬的寒意。桌上摆满了酒菜,既有大名府的特色卤味,也有精致的江南点心,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周侗坐在主位,卢俊义挨着师父坐下,柴承乾和燕青分坐两侧。
席间,卢俊义说起河北的局势,言语间条理清晰:“近年黄河水患频发,流民越来越多,弟子在大名府城外开了粥棚,又买了些荒地让他们耕种,虽耗费不少银钱,却也收拢了几千户人家,编了个‘义庄’,平日里教他们些粗浅的武艺自保,也算为朝廷分忧。”
柴承乾静静听着,见卢俊义说起流民时,眉宇间带着真切的忧虑,并非故作姿态;提到义庄的庄客,他能准确说出几个带头人的名字和特长,显然是亲自打理过的。
他心里渐渐有了判断:这位大师兄不仅武艺高强,更有仁心,重情义,且颇有管理才能,能将家业和地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绝非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
“师弟年纪轻轻就闯荡江湖,前些日子还剿灭了落雁山,真是英雄出少年。”卢俊义转向柴承乾,举杯示意,“师父说你枪法已得他真传,改日定要讨教一二。”
柴承乾举杯回敬:“大师兄过奖,弟子不过是侥幸得师父指点,比起大师兄的‘麒麟枪法’,还差得远。”他语气谦逊,却不卑不亢,“方才听大师兄说义庄之事,弟子很是佩服。乱世将至,能护住一方百姓,比杀多少盗匪都有意义。”
这话说到了卢俊义心坎里,他眼睛一亮:“师弟也是这么想的?我常对燕青说,习武不是为了打打杀杀,是为了守护——守护家人,守护乡邻,守护这方土地。”
周侗看着两个徒弟相谈甚欢,脸上露出笑容:“你们能有这份心思就好。俊义的枪法刚猛沉稳,承乾的枪法灵动多变,若是能互相借鉴,定能更上一层楼。”
“师父说得是。”卢俊义立刻道,“师弟,左右我府里的演武场空着,待有机会你我切磋一番如何?我这‘麒麟枪法’有几招总觉得不够流畅,想请师弟指点。”他虽是师兄,却毫无架子,虚心求教。
柴承乾欣然应允:“能得大师兄指点,是师弟的荣幸。我也有几招枪法,想请大师兄指导。”
宴席上的气氛越发热络,从武学谈到时局,从江湖趣闻到民生疾苦。卢俊义说起当年跟着周侗学武的趣事,说自己年轻时性子急,总想着“一枪定乾坤”,被师父用竹鞭抽了不少次才改掉浮躁的毛病。
柴承乾则说起在柴家庄练枪的经历,说自己寒冬腊月在雪地里扎马步,是师父用心教导才让他都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