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为凯尔萨斯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控制?
引导?
凝聚成针?
这些词汇,他从未思考过。
他的战斗哲学,就是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
攻击?闪开就行了。魔法?打碎就行了。
简单,粗暴,有效。
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井底之蛙的狂妄。
他虽然还是有些不懂,但是也浅浅明白了一些为什么自己会输了。
“我……明白了。”
许久,凯尔萨斯沉重的嗓音响起,其中再无半分狂傲,只剩下学徒般的谦卑。
他缓缓站起身,那副象征着杀戮之王身份的重甲,在严酒的注视下,开始片片消解,化作血色的雾气,最终露出了他的本体。
他对着严酒,郑重地,用深渊最古老的礼节,躬身一礼。
“多谢……指点。”
严酒坦然受了这一礼。
“对了。”
他看着凯尔萨斯,话锋陡然一转。
“我来深渊,有我自己的目的。”
“我需要知道关于‘恶魔至高’的一切。”
恶魔至高。
当这四个字从严酒口中吐出时,刚刚还一脸谦卑的凯尔萨斯,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敬畏。
而是一种混杂着迷茫,虚无,与深不见底的绝望。
他那双原本燃烧着战意的猩红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变得空洞。
“你……要找至高?”
凯尔萨斯的声音干涩无比。
“不是找。”
严酒平静地纠正道。
“是杀了他。”
轰!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形的炸雷。
凯尔萨斯猛地后退一步,用一种看疯子,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严酒。
“杀……杀了他?”
他喃喃自语,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笑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的反应,比严酒预想的还要激烈。
“为什么不可能?”严酒问。
“为什么?”
凯尔萨斯惨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你以为至高是什么?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可以被杀死的存在吗?”
“不!你错了!大错特错!”
他伸出手指,指向脚下这片被他们战斗余波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凋零沼泽,又指向远方那永恒猩红的天穹。
“你看到的,你感受到的,你踩着的……这一切!”
“这整个深渊炼狱,这片无垠的大陆,这流淌的每一条熔岩之河,这飘荡的每一缕硫磺气息……”
“这一切,就是至高!”
凯尔桑斯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绝望。
“他就是这片大陆本身!我们所有的恶魔,都是在他身上诞生的蛆虫!我们汲取他的力量,遵循他的法则,我们是他的一部分!”
“你要杀死他?”
“那你要怎么做?把这片大陆彻底打碎吗?把我们所有恶魔都杀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