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样还不够。
严酒这才收回视线,重新拎起已经吓傻的李三,走进了警局的大门。
接待大厅里。
严酒把李三往前一推。
李三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
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像是灵魂都被抽走了。
接下来的审讯,异常顺利。
警察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什么。
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半点反抗。
严酒没有参与审讯。
他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转身朝着警局外走去。
“严队!”
旁边一个正在做笔录的年轻警员,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您去哪儿?”
严酒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没有回答。
只是径直走出了警局的大门,转头,朝着龙哥那群人离开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巷子口,几个黑背心推着移动病床,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哥,还……还跑吗?”
一个黄毛小弟气喘吁吁地问。
病床上的龙哥,脸色比墙皮还白。
他没有回答。
只是一个劲地哆嗦。
刚才那个人的样子,在他脑子里反复出现。
那不是人。
那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刚刚从血海里爬出来。
自己年轻时,也跟着老大在街头砍过人,见过亡命徒。
那些人最多让他脊背发凉。
可刚才那个青年。
他只是站在那里,自己连呼吸的勇气都快没了。
只想跑。
离得越远越好。
“大哥,你怎么了?”
旁边的小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龙哥躺着的病床上,一片深色的水渍,正在缓缓扩大。
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龙哥的脸,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看什么看!”
“还不快走!”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
严酒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清晨阳光刚好照到他脸上,他抬手挡了一下。
那句话,还在他耳边。
“你最好别让我查到你住哪。”
“你家里人,也别想好过!”
严酒的脚步没有停顿,朝着龙哥那伙人消失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他的速度不快,就像是饭后在街上散步。
可每一步踏出,他与前面那伙人的距离,都在稳定地缩短。
镜州市的老城区,街道狭窄。
龙哥的小弟们推着病床,在人群里穿行,速度快不起来。
“妈的,今天真是倒了血霉!”
“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不知道,警察局的人好像还叫他‘严队’。”
一个身影,跟着人群,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在与病床擦身而过的一瞬间。
他的右手食指,在龙哥的头顶,百会穴的位置,点了一下。
快到没有人看清。
龙哥甚至都没有任何感觉。
他只是觉得,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好像忘了。
严酒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拐进了前面的街角,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一个小弟缓缓开口:
“大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去哪儿……”
龙哥喃喃自语。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被搅乱的浆糊。
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是谁?
我叫什么?
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我是谁?
他茫然地看着周围几个穿着黑背心的小弟。
他的大脑彻底变成一团混沌,慢慢的连自己想做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呆呆的看着前方。
“大哥,你怎么了?”
小弟们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龙哥张了张嘴。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完整的词都组织不起来。
他只能发出一些“啊……哦……”的单音节。
随后,最后一丝意识也逐渐消散。
龙哥从此是什么样,就和严酒无关了。
他既然说了那两句话。
那就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再去查任何人,威胁任何人的本事。
还是那句话,严酒对人还是很和善的。
但有些东西,在他眼里不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