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趁你病,要你命。
他手中的黑刃化作了最致命的催命符,一刀精准地斩在督军乃扎尔被【星陨术】轰开的伤口上。
-6102!
墨绿色的汁液如同喷泉般涌出,溅在纯白的玉石地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吼啊啊啊啊!”
乃扎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咆哮,而是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嘶吼。
它身上所有的触手,都像是被抽干了水分般,无力地垂了下来。
然而。
就在严酒准备挥出终结一击时。
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污秽的气息,从乃扎尔体内轰然爆发。
【癫狂】!
“还不够!”
“这种程度的痛苦,还远远不够!”
怪物那张巨大的利口中,发出了断断续续,却充满了病态愉悦的嘶吼。
它的身躯,猛地再次膨胀。
原本被撑裂的学者长袍彻底化为飞灰,皮肤之下,更多扭曲的肉芽破体而出,化作了新生的,更加粗壮的漆黑触手。
转瞬之间,触手的数量翻了一倍。
每一根触手都缭绕着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的黑色邪能。
乃扎尔彻底放弃了人的形态,化作了一团由触手与恶意构成的,不断蠕动的巨大肉块。
它的攻击,也彻底失去了章法。
没有了试探,没有了技巧,更没有了陷阱。
只剩下纯粹的,不顾一切的毁灭。
数十根触手,如同失控的攻城锤,从四面八方,朝着严酒的位置疯狂地砸了下来。
轰!轰!轰!
严酒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数米之外。
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光滑的玉石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碎石四溅。
“死!死!死!”
乃扎尔的嘶吼声,在整个广场上回荡。
它甚至不再去辨认严酒的位置,只是疯狂地挥舞着所有的触手,摧毁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然而,严酒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更快,更强。
但是……也更蠢了。
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远比一个狡猾的猎人,更容易对付。
【风步】!
他没有选择拉开距离,反而主动冲进了那片死亡触手的攻击范围。
手中的刀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向上的弧线。
嗤啦!
他并非要斩断那些触手。
而是用刀尖,精准地刺入了其中两根触手之间的微小缝隙。
身体借着刀刃刺入的力道,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顺势向上攀附。
轰隆!
触手之墙,重重地砸在了他刚才脚下的地面。
而严酒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了触手之墙的上方,踩着其中一根滑腻的触手,朝着乃扎尔的本体,急速冲去。
“你?!”
乃扎尔显然没有料到这种应对方式。
它的反应慢了半拍。
这半拍,已经足够。
严酒的身影,如同炮弹般落在乃扎尔那巨大的,由无数肉块与触手盘结而成的本体之上。
他手中的黑刃,毫不犹豫地刺下。
-3345!
“滚开!”
乃扎尔吃痛,身上离得最近的几根触手,如同毒蛇般回防,刺向严酒的后心。
严酒一击得手,脚尖在怪物滑腻的表皮上一点,身体高高跃起。
几根触手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脚底穿过,甚至有两根因为收势不及,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溅起一片墨绿的汁液。
战斗的节奏,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严酒不再被动闪避。
他化作了最致命的刺客。
每一次【风步】,每一次【星界行走】,都让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乃扎尔意想不到的位置。
在触手挥舞的间隙。
在怪物转身的瞬间。
在它攻击落空的力竭之时。
他总能找到那个稍纵即逝的破绽。
手中的黑刃,总能精准地在怪物的本体上,留下一道新的伤口。
-3510!
-3433!
乃扎尔的血条,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下跌。
它越是愤怒,攻击就越是狂乱。
它越是狂乱,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整个纯白广场,彻底变成了严酒一个人的舞台。
他像一个技艺最高超的斗牛士,优雅地戏耍着一头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公牛。
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怪物的惨嚎。
每一次闪避,都引来对方更徒劳的攻击。
终于。
乃扎尔那庞大的身躯,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癫狂】状态的爆发,在疯狂地榨取着它的生命力。
乃扎尔的动作,彻底陷入了凝滞。
癫狂状态带来的庞大负荷,终于压垮了它扭曲的躯体。
它那疯狂挥舞的触手,无力地垂下,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抽搐着。
严酒也打腻了。
他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贴在乃扎尔的本体之上。
【焰刃】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焰刃。
刀身上赤红的火焰,混杂着点点星辉,预示着终结的到来。
然而。
就在严酒的长刀即将斩落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