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那双古井般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近乎“恳请”的意味。
“持‘锁’者……命运将汝牵引至此……非是偶然……”
“唯有彻底修复‘锁’……加固‘门扉’……方能阻止……‘阴影’降临……”
修复?怎么修复?这时序之镯已经石化,力量耗尽,只剩下一个被污染的黑斑!
“如何修复?”我急切地问道。
看门人沉默了片刻,缓缓抬手指向通道的另一个方向,那似乎是通往基地更深处,通往能源核心或者主控区域的方向。
“‘锁’的力量……源于时序规则……需以同源之力……洗涤污秽……重铸封印……”
“此地深处……尚存一丝……当年建狱之初……留下的……‘秩序火种’……”
“找到它……引导它……注入‘锁’中……”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仿佛维持他出现在这里的能量正在急速消耗。
“记住……时间……不多了……”
“叛徒的触须……‘阴影’的低语……皆已感知到‘锁’的靠近……”
“在‘门’被彻底撬开之前……”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风中残烛,猛地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他最后那沉重的话语,依旧在通道中幽幽回荡。
我和老烟枪呆立原地,消化着这石破天惊的真相。
脚下是囚禁着灭世灾难的监狱大门。
手腕上是封锁大门的、却已破损的关键之锁。
唯一的生路,竟是深入这龙潭虎穴的最深处,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秩序火种”?
这哪里是生路?这分明是一条九死一生的绝路!
“妈的……”老烟枪啐了一口,脸上横肉抽搐,眼神却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凶狠,“没得选了是吧?那就干他娘的!”
他看向我,又看了看昏迷的小王:“是往里冲,去找那什么火种,还是想办法杀出去,赌一把外面的荒原?”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那石镯内壁,那针尖黑斑似乎因为看门人的出现和话语,而暂时陷入了某种沉寂,但那股冰冷的、蛰伏的威胁感丝毫未减。
如果看门人说的是真的,逃离这里,等于放任灾难降临。而且,我们真的能逃掉吗?外面是陌生的荒原,基地的追兵,还有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守墓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绝望,抬起头,看向看门人指示的、通往基地深处的黑暗通道。
“我们……去找‘火种’。”
与其坐以待毙,或将灾难带向未知,不如……赌上一切,在这绝望的深渊里,搏取那唯一一丝微弱的、修补“锁”的机会!
老烟枪看着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调整了一下担架,将撬棍握得更紧。
“走!”
我们不再犹豫,抬起担架,向着基地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深处,迈出了脚步。
身后,是即将苏醒的“门扉”与疯狂的叛徒。
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与渺茫的希望。
而我们手中,只有一道破损的“锁”,和一颗不愿屈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