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镯内壁的黑斑,在那瞬间似乎又微弱地脉动了一下,传递来一丝冰冷的、近乎“愉悦”的波动。它在享受小王的恐惧?!
“别看镯子!冷静!看着我!”老烟枪当机立断,猛地上前,用身体挡住小王的视线,双手用力按住他剧烈挣扎的肩膀,试图用力量让他镇定下来。
小王的挣扎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苏醒的虚弱之人,眼中充斥着彻底的疯狂和恐惧,嘴里反复嘶吼着:“眼睛……黑色的眼睛……它在看我……在脑子里……低语……啊——!”
黑色的眼睛?低语?
我猛地看向石镯内壁那扭曲的裂纹图案——那只由裂纹构成的眼睛!还有黑斑!
它不仅仅是在蛰伏!它一直在试图向外施加影响?!而小王,因为曾经被污染过,精神壁垒最为脆弱,成了它第一个……试验品?或者说,传话筒?!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打晕他!”我当机立断,对老烟枪吼道。不能再让他这样疯下去,否则不是精神崩溃就是引来未知的危险!
老烟枪没有丝毫犹豫,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地劈在小王的后颈上。小王的嘶吼戛然而止,身体一软,再次昏死过去,只是那苍白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极致的恐惧。
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残骸的呜咽声,以及我和老烟枪沉重的呼吸。
我们看着再次昏迷的小王,又看向我手腕上那看似死寂的石镯,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这黑斑……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诡异和危险!它不仅能潜伏,能传递混乱意念,甚至能隔空影响他人的精神!小王成了它的第一个受害者,那下一个会是谁?
“这玩意儿……留不得了!”老烟枪盯着石镯,眼神凶狠,再次提出了毁掉它的想法。
“怎么毁?”我声音干涩,“它现在几乎就是一块石头,但那黑斑……我感觉,就算砸碎这镯子,它也可能以别的形式存在,甚至……直接爆发。”
我们陷入了两难。戴着它,如同揣着一个随时可能引爆、还能蛊惑人心的炸弹。丢掉或毁掉,又可能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
“……先离开这里再说。”老烟枪最终做出了决定,他看了一眼平板电脑上标记的第七着陆区,“上百公里……带着他这个状态,难如登天。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将小王用找到的绳索小心地固定在一副用逃生舱残骸和布料临时制作的担架上。收拾好所有能找到的物资——食物、水、药品、那块存储着地图的平板,以及……那枚可能隐藏着更多信息的黑色方块。
再次上路。
目标,第七着陆区。
前途未卜,危机四伏。不仅要面对这片正在“恢复”却依旧陌生的土地,潜在的“高侵略性本土生物”,还要时刻提防手腕上这个诡异的“同伴”,以及……担架上那个不知何时会再次醒来、不知会带来什么变故的小王。
我抬着担架的前端,老烟枪在后。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手腕上石镯那冰冷的、沉甸甸的重量,以及其中那针尖黑斑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注视感。
它像一颗嵌入肉中的毒刺,无声地提醒着我们——
真正的恐怖,从未离去。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