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小王的脸,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属于他本人的光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如同两个小小的、浓缩的深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完全不属于他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
“尔等……亦为资粮……”他的声音变了,变得苍老、沙哑,带着一种古老而扭曲的腔调,仿佛有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从他那年轻的喉咙里挤出来,“何必……挣扎……”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系着干尸的透明丝线,突然无风自动!
不是铃铛带动它们,而是它们自己,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猛地从静止状态变得灵动起来!数十根,数百根丝线,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从上方垂落,尖端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朝着我和老烟枪刺来!
“小心!”老烟枪大吼一声,猛地将我往旁边一推。
他自己则就地向后一滚。
“嗤!嗤嗤!”
几声轻微的、利刃入肉般的声响。
我惊魂未定地看去,只见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岩石地面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细小的孔洞,深不见底!而老烟枪虽然躲开了大部分,但胳膊还是被一根丝线擦过,厚厚的登山服瞬间被划开,
那丝线,锋利如刀!
更可怕的是,那些丝线一击不中,立刻如同有生命般缩回,在空中灵活地扭动,调整方向,再次对准了我们。而四周悬挂着的、与我们面容相同的干尸,在那丝线动作时,僵硬的肢体似乎也随之微微抽搐,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注视着我们,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
铃声还在疯狂响彻,魔音贯耳。
上方,被控制的小王发出非人的冷笑,继续向上攀爬,目标似乎是树冠深处某个特定的位置。
下方,无数致命的丝线虎视眈眈,要将我们也变成这青铜树上永恒的收藏品。
前无去路,后有……不,是上下左右,皆是绝境!
诡镯在我腕上越来越冷,那冰冷的触感几乎要冻结我的血液。它表面的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与这棵邪恶的青铜树进行着某种无声的交流。
我死死握着拳,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理智。老烟枪捂着受伤的胳膊,脸色铁青,眼神却像困兽般,扫视着周围,寻找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
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像那些干尸一样,被挂在这里,成为这诡异轮回的一部分!
我看着那些垂落扭动的丝线,又看向腕间冰冷刺骨的诡镯,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掠过我的脑海。
这镯子……它能定轮回?
那它……能不能……斩断这些该死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