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复合型气味——像是沤了十年的茅坑混合了腐烂的咖喱、廉价的香水以及某种……
某种生命最原初的、未经任何处理的排泄物的“醇厚”气息。
“呕——”一个年轻的手下终于忍不住，扶着一面斑驳的墙壁狂吐起来。
这一吐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好几个修为稍低的也跟着弯腰干呕。
“闭嘴！都给我忍住！”
叶凡低声呵斥，他自己也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全靠强大的修为硬压着。
他飞快地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几条最高档的丝绸围巾，一股脑地缠在口鼻上，
又觉得不保险，干脆又拿出件备用的法袍，撕成布条，
把脑袋裹得像个准备下矿的阿拉伯人，只留下一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的绝望眼睛。
他甚至给自己加持了一个微型的避尘诀和清风咒，但效果微乎其微。
这里的“污秽”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规则之力，或者说，量变引起了质变，普通的法术根本无法完全隔绝那无孔不入的侵袭。
“王斌！我艹你大爷！”
叶凡在心里发出了第N次悲愤的呐喊。
自从遇上那个该死的、防御变态、嘴更贱的王斌，他叶凡的人生就急转直下，
从堂堂大唐宰相摄政王、蜕凡境大能，变成了丧家之犬，一路逃窜，
最后竟然沦落到了这种……这种连呼吸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地方！
他甚至都不敢联系蓝星。
太丢人了！
难道要他跟母星汇报：
“报告组织，我一切顺利，刚刚成功转进至巴比伦大陆，
此处人杰地灵，民风淳朴，尤其空气质量……呃，极具特色，富含多种有机营养物质？”
他怕指挥部那边直接笑到灵气逆流，或者以为他已经被敌人的精神攻击搞疯了。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找个相对“干净”点的地方，
建立临时据点，喘口气，再从长计议。
至于找王斌报仇？
暂时还是算了，先想办法活下去，不被熏死再说！
终于，在他们几乎要被腌入味的时候，找到了一片相对完整的古代遗迹。
这里地势稍高，似乎被雨水冲刷过（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虽然依旧无法细看，但至少那种浓郁的“醇厚”气息淡了那么一丝丝。
“快！清理这片区域！
布下净化法阵！快！”
叶凡几乎是嘶吼着下令，他自己也亲自动手，挥舞着剑气，
小心翼翼地刮掉地面上厚厚的污垢层，生怕用力过猛溅到自己身上。
手下们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开始忙碌。
布阵的布阵，清扫的清扫（用风系法术远远地吹），一个个脸色惨白，动作僵硬，仿佛不是在建立据点，而是在拆除生化炸弹。
期间，有几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皮肤黝黑的土着“贱奴”远远地窥视他们，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好奇。
叶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他烦躁地挥挥手，让手下丢过去一些普通的粮食物资。
“拿了东西，赶紧滚！
离我们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