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正经，我校的学位绝对符合教育部的要求，”古德里安教授连忙摆手，斟酌着词句，“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专业特殊，”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非常特殊。”
“能有……多特殊？”路明非眨巴着眼睛，心里开始想象各种科幻或者魔法设定。
“你知道神学院么？”
路明非点头。
“神学院就是一种特殊的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还有医学院，他们主要研究对象就是人类的身体机理；还有商学院，他们主要就是研究‘交易’这一古老的命题。卡塞尔学院也是这样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
古德里安教授说到这里，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崇敬与肃穆的神情。他抓住自己身后那幅一直被帆布遮挡的巨型油画上的布角，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一抖！
帆布滑落。
狰狞、恢弘、充满毁灭美感的画面瞬间暴露在温暖的灯光下，与周围典雅的欧式装饰形成了极其强烈的、近乎冲突的对比。路明非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如同巨锤般轰击在他的意识上，让他眼前一黑，仿佛要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从沙发上推出去！
那是源自生命层次碾压的恐惧，是渺小个体直面洪荒巨兽的本能战栗。
画面上，天空是压抑的铁青色，混合着地狱火焰般的暗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燃烧和崩塌。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在画面中央，但那树已经枯死，扭曲的、如同黑色骨骼般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延伸，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勉强支撑住皲裂的、仿佛随时会砸下来的天空。荒原之上，白骨累累，堆积如山。而在那骨骸堆的深处，一头黑色的、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巨兽正腾空而起！它的双翼挂满了骷髅，张开巨大的、破损的膜翼后，仰天突出浓稠如墨的黑色火焰，那火焰仿佛能焚烧灵魂！
路明非的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回荡起一个凄厉、暴怒、充满了无尽怨恨的嘶吼声，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听见”那画中巨兽的咆哮！
“龙？”路明非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是的，龙。”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使命般的沉重，“更准确地说，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他的手指扫过旁边书架上整齐排列的精装古籍，那些书的封面都透着古老的气息，“如果你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不同的学科，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直视路明非因为震惊而有些失焦的双眼，“屠龙！”
“屠……屠龙？”路明非觉得自己舌头都在打结。这信息太过匪夷所思，简直像蹩脚的奇幻小说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