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阎家屋里,三大爷阎埠贵和儿子阎解旷为了那一百八十块钱欠款该不该算在总账里争得面红耳赤、互不退让的时候,屋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只见傻柱一手提溜着一个铝饭盒,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得意、炫耀,仿佛刚打了胜仗凯旋般的表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人还没站定,那大嗓门就嚷开了:
“三大爷!三大爷!告诉您一特大喜讯!哥们儿我把事儿给您办成了!”
他完全没注意,也没在意阎家父子脸上那并非喜悦,而是带着错愕、冷淡,甚至有点像在街头看猴戏的古怪表情。他还以为是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把爷俩给砸懵了,高兴傻了呢。
傻柱于是更加得意,把饭盒往桌上一顿,双手叉腰,嗓门又拔高了几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阎埠贵脸上了:“我跟您说!我今儿可是跟李怀德主任搭上话了!亲自说的!人家李主任看我的面子,松口了!临时工的事,没问题!”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阎埠贵眼前用力晃了晃:“这个数!二百块!只要二百块!钱一到,立马就能拿到介绍信!怎么样?我柱子这面子,够瓷实吧?比那什么狗屁刘麻子靠谱一万倍!”(他绝口不提自己是求了刘岚,而刘岚中间还克扣了几十块好处费的事。)
傻柱见阎埠贵还是张着嘴,瞪着眼,没反应,只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更觉得他们是惊喜过头了。他连忙拍着胸脯,表功似的强调:“三大爷!您可听清楚喽!这二百块,我可是一分钱中间费都没挣您的!纯属看在院里领居的份上,助人为乐!您赶紧的,把钱准备准备,我晚上就给人家送过去,明天一早,准保让解旷拿到介绍信,踏踏实实进厂!”
他最后还不忘提醒阎埠贵,挤眉弄眼地压低点声音:“那什么……三大爷,我托您那事儿……您可得抓紧点办哈!学校那新来的老师……”
直到这时,傻柱才隐约觉得气氛有点不对。阎家父子,包括从里屋闻声出来的三大妈和阎解成夫妇,都用一种看傻子表演似的眼神瞅着他,没人接他的话茬,更没人表现出他预期中的狂喜和感激。
他这话刚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阎解旷“噌”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傻柱面前,指着自己身上崭新的工作服,冷笑道:“傻柱!等你来办这事,黄花菜都凉了!看见没?工作服!哥们儿今天下午就报到上岗了!”
傻柱愣住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着阎解旷那身扎眼的蓝色工装,一时没反应过来。
阎解旷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你还好意思张嘴就要两百?还口口声声说一分没挣?我呸!别人帮我们办,明码标价,只要一百五!你倒好,狮子大开口要两百!还‘权当帮助邻居’?你丫这‘帮助’可真够贵的!心也太黑了吧!”
傻柱这才明白过来,合着自己忙前忙后(虽然是求的刘岚),这阎家小子不声不响已经把工作搞定了!而且价格还比自己说的便宜五十块!这简直是在打他何雨柱的脸!尤其是阎解旷那鄙夷的眼神和话语,像针一样扎在他那颗极度好面子的心上。
一股邪火“轰”地一下就冲上了傻柱的脑门子!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被当猴看了!他辛辛苦苦,拉下脸皮去求人,结果功劳没了,还落了个“心黑”、“挣差价”的骂名!
“放你娘的狗臭屁!”傻柱瞬间爆发了,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指着阎解旷的鼻子就骂:“阎解旷!你个小兔崽子!你说谁心黑呢?!啊?!老子跑前跑后,搭着人情赔着笑脸给你们家办事,我图啥?我他妈一分钱没落着,还倒贴出去好几饭盒肉菜!你现在工作到手了,过河拆桥是吧?反过来咬我一口?你们老阎家就这德行?”
他又猛地转向三大爷阎埠贵,气得手指头直哆嗦:“三大爷!您给评评理!有你们家这么办事的吗?我傻柱一片热心肠,喂了狗了是吧?你们早干嘛去了?早找到门路了还让我瞎忙活?拿我逗闷子呢?合着你们家是货比三家,谁便宜找谁?把我当礼拜天过呢?”
三大爷阎埠贵被傻柱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试图和稀泥:“柱子,柱子!你消消气,消消气!这事……这事它也是个巧合,我们也是刚……刚办成……不是故意瞒着你……”
“巧合?我信你个鬼!”傻柱根本不听,跳着脚骂:“你们一家子算计到骨子里了!我告诉你们,这院里谁不知道你阎老西儿最能算计?今天可算是见识了!用完就扔,翻脸不认人!我呸!还人民教师呢?教出这么个白眼狼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