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礼?一顿饭就想打发我?没门!必须赔钱!”贾张氏不依不饶。
傻柱在屋里听着,脸色铁青,羞辱和怒火交织,却只能死死忍着。何雨水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易中海好说歹说,压低了声音:“老嫂子,你小点声!你这再闹大了,万一再惊动前院……李成钢,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见好就收吧!”
他半劝半吓,总算把“李成钢”和“前院”搬出来,稍稍压住了贾张氏的气焰。贾张氏又骂骂咧咧了几句,主要是骂给周围邻居听,强调自己家的“委屈”,最后才在易中海的不断劝说下,暂时偃旗息鼓,扭着身子回去了,临走还撂下话:“这事没完!”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走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头对傻柱屋里叹了口气,易中海和聋老太又安慰了傻柱几句,也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兄妹俩。何雨水看着哥哥这副打掉了牙往肚里咽的样子,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受了不小的打击。
“哥,”何雨水语气软了下来,“厂里我给你请了五天病假,明天到期。你明天……能去上班吗?”
傻柱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点了下头:“能。”
“那行,我回去了。你……好好歇着吧。”何雨水叹了口气,也走了。
空荡荡的屋里,傻柱一个人坐在炕沿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动不动。这次的跟头栽得太狠,里子面子全丢光了,那股钻心的羞耻感和后怕,恐怕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消化了。院里的人再见他,怕是少不了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目光,这往后的日子,得夹起尾巴做人了。
第二天一早,傻柱硬着头皮去轧钢厂食堂上班。一路上,他都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虽然多半是他的心理作用,但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领子里。
刚进后厨,他的两个徒弟马华和胖子就围了上来。马华一脸关切:“师傅,您来啦!病好些没?前几天看您没来,可担心死我们了!”
胖子也赶忙附和:“就是就是,师傅,您脸色看着还有点差,要不您坐着歇歇,重活我们哥俩来!”
他俩是真以为师傅生病了,言语神情满是真诚的关心。可这关心此刻在傻柱听来,却格外刺耳,仿佛每一句都在提醒他过去几天不是在生病,而是在派出所蹲了几天篱笆子。他心里烦躁得要命,又没法明说,一股邪火没处发,正好冲两个徒弟去了。
他把锅铲往案板上一摔,眼睛一瞪:“滚滚滚!都围着我干嘛?我还没死呢!用得着你们在这儿嘘寒问暖的?该干嘛干嘛去!瞅瞅这地擦干净了吗?菜洗了吗?一堆活不干,在这儿嚼舌头根子!”
马华和胖子被骂得一愣,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地散开,各自忙活去了,心里还直犯嘀咕:师傅这病一场,脾气咋更臭了?
旁边正在洗菜的帮厨刘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一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阴阳怪气地开口:“呦!我当是谁呢,这么大威风?原来是何师傅病愈归来啊?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马华胖子,你们俩也是,没点眼力见儿,人家何师傅是去‘进修’了几天,本事见长,脾气自然也得跟着长,哪还用得着你们瞎操心?”
她把“进修”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神里满是戏谑和了然。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就有点发烫,难道这娘们知道了?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梗着脖子,来了个否认三连:“刘岚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进修不进修的!我就是感冒了!重感冒!发烧躺了几天!谁他妈进修了?你少在这儿造谣!”
刘岚看他那急赤白脸、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更是门儿清,呵呵冷笑两声,也懒得再跟他争辩,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干活,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傻柱站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的,刘岚那表情和语气,分明是知道了点什么。他越想越憋气,越想越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嘲笑。一整天的活儿,他都干得没精打采,沉默寡言,再也没了往日食堂一霸的神气,就连颠勺都好像少了几分力气。后厨的气氛,也因为他的低气压而显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