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钢也没绕弯子,把傻柱如何教唆棒梗偷鸡、如何被带回所里、以及这件事性质的严重性,原原本本、客观地告诉了何雨水。他没有夸大,但也没有掩饰傻柱行为的恶劣。
何雨水听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是气又是羞,手指紧紧攥着工作服的衣角。她昨天只听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模糊地说哥哥和许大茂因为鸡的事闹别扭被李成钢带走了,老太太哭天抢地求她让黄强帮忙说情,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雨水,”李成钢语气缓和了些,但也带着几分无奈,“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好在许大茂那边贾东旭已经赔钱平息了,没坚持追究。我和张所长商量了一下,看在……看在一些因素的面上,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但也必须给他个教训。”
他接着把处理方案说了出来:让何雨水去给傻柱请病假,派出所这边关他几天拘留,但不通报单位,不留案底。
何雨水听完,眼圈有点红,连忙点头,声音带着感激和歉意:“谢谢你,成钢哥。真的……谢谢你还能为他着想。我哥他……他就是个浑人!哎!”她重重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一大爷背着聋老太来我家,说得含糊不清,光说我哥被带走了,老太太又哭又闹,又急得不行……我……我没办法,才让黄强试着去问问……我真不知道他居然干出这么……这么丢人的事!给你的工作添了大麻烦,对不起,成钢哥,实在对不起!”
李成钢摆摆手:“雨水,这事不全怪你。不过你也得空说说他,三十岁的人了,不能再这么混不吝下去,迟早要吃大亏。这次算是个警告。好了,我还要回所里,你先忙吧,赶紧去把假请了。”
“哎,好,成钢哥,我这就去找班长请假,马上就去轧钢厂!”何雨水连声应着,心里五味杂陈,既感激李成钢手下留情,又对自己哥哥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感到无比窝火和无奈。
李成钢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骑上车离开了。何雨水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一跺脚,匆匆向班长办公室走去,得赶紧给她那个不省心的哥哥擦屁股去。
李成钢骑着车回到派出所,刚踏进办公室门,就见黄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堆着略显尴尬的笑容,快步迎上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支“牡丹”烟递过来:“李所,您回来了。”
同办公室的陈副所长正捧着报纸,见状立刻识趣地放下报纸,笑着打了个哈哈:“哟,你们聊,你们聊,我正好去趟厕所尿个尿。”说着便溜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李成钢心里明镜似的,接过烟,黄强又赶紧划着火柴给他点上。李成钢吸了一口,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黄干事。”
黄强没坐,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十足的歉意:“李所,真是……太对不住了。给您添这么大麻烦!我那个大舅哥,他……他真是个混账东西!干的这叫什么事儿!要不是看在雨水哭得一晚上没睡,眼睛肿得跟桃似的,我……我真想抽他两巴掌!”他这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不像完全作假。
李成钢摆摆手,叹了口气:“黄干事,你的心情我理解。摊上这么个亲戚,谁也没办法。傻柱这人……哎,怎么说呢,浑身上下就那张嘴和那头铁厉害,脑子是一点不长记性。”
“谁说不是呢!”黄强连忙附和,又是一通道歉和数落傻柱不是。
两人不痛不痒地又寒暄客套了几句,黄强话锋一转,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掏出一条“大前门”香烟,硬要塞给李成钢:“李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昨天辛苦您和所里的同志了,特别是经办的那两位同志,是胡伟和甘超吧?麻烦您替我转交一下,给他们散散烟,算是我替傻柱赔个不是。”
李成钢一看这架势,连忙推辞:“黄干事,这不行!都自己人还来这套!快拿回去!”
黄强却异常坚持,几乎是把烟往李成钢怀里塞:“李所,您一定得收下!这就是点烟,给同志们提提神,不算别的!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回去也没法跟雨水交代啊!您就当让我买个心安,行不行?”
两人推拉了几个来回,李成钢见黄强态度坚决,想到毕竟是一个系统的,又是傻柱妹夫这层关系,彻底闹僵了也不好,以后难免还要打交道。他最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地接过了烟:“唉,黄干事,你这……下不为例啊!”
见李成钢收了烟,黄强脸上顿时轻松了不少,连连道:“一定一定!多谢李所体谅!”
李成钢把烟锁进抽屉,对黄强保证道:“黄干事,你放心。傻柱这边,关这几天,就是让他冷静反省,所里会按规矩来,不会有人为难他,更不会亏待他。这点小事我们还是照顾好。”
得到了这句准话,黄强的心才算彻底放进肚子里。他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才告辞离开。
送走黄强,李成钢看着抽屉里的这条烟,摇了摇头。这傻柱,真是走到哪儿都能给人添堵,但也真是有个好妹妹和还算懂事的妹夫。他拿出四包,准备一会儿给老胡和小甘送去,剩下的,以后开会或者加班时给大家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