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却是一幅和外面鸡飞狗跳截然不同的景象。哥哥李成钢和嫂子简宁并没歇着,而是并肩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一片暖黄的光晕。桌上摊着几本厚厚的大部头和文件,李成钢手指点着其中一页,正低声和简宁讨论着。
“……你看这里,‘显失公平’的认定标准,司法解释是不是比之前更明确了?”李成钢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简宁拿着一支铅笔,轻轻在纸上划过一道线:“是,但举证责任还在主张权利的这一方。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比如咱们分局上次那个案子……”
话没说完,旁边地毯上就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四岁的女儿李思瑾刚搭好的积木城堡,被两岁的弟弟李思源咯咯笑着扑倒了。小思瑾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思源!不许搞破坏!”简宁立刻转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姐姐搭了那么久,快跟姐姐说对不起。思瑾,你是大姐姐了,再教弟弟一次怎么搭好不好?”
李思源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姐姐,奶声奶气地学舌:“姐……对不起……”李思瑾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很有成就感地拉起弟弟的小手:“好吧!弟弟你看,这个大的要放在
李成钢看着这幕,刚毅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摇摇头又转回书本:“唉,这比分析法律条文难多了。”
这时,李雪姣拉过个小板凳凑到书桌旁,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哥,嫂子,你们猜刚才中院怎么着了?可热闹了!”
夫妻俩抬起头,看向一脸兴奋的妹妹。李雪姣立刻把傻柱怎么被贾张氏堵门骂街、易中海怎么和稀泥又把傻柱拉走喝酒的事,活灵活现地学了一遍。
“哥,你是没瞧见,傻柱那脸气得,跟个紫茄子似的!最后愣是让一大爷几句话给捋顺了毛,勾着肩膀喝酒去了。”李雪姣说着,还有点替傻柱不平,“要我说,贾张氏也太不讲理了,傻柱这回可真够憋屈的。那肉被偷了还得挨骂,上哪儿说理去?”
李成钢闻言,把手中的钢笔帽扣上,往后靠在椅背上,嘴角撇了撇,带着点洞悉一切的笑意:“我的傻妹子呦,你呀,看事情还是太表面。以前不跟你说这些,是觉得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如今你也有对象了,马上要嫁人,哥就跟你说句实在的。”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些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机密要案:“傻柱?他傻?他那点心思,院里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要不是对那秦淮茹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坏心思’,能这么惯着棒梗?隔三差五饭盒吃着,偷鸡摸狗当没看见?这叫什么?这叫‘无事献应勤’!那棒梗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溜门撬锁偷他肉吃?真当他傻柱是活菩萨大好人,专门无偿接济困难邻居?”
李雪姣听得一愣:“啊?不能吧?秦姐看着挺……”
“看着挺老实是吧?”李成钢嗤笑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傻柱那小子,我更门儿清!小时候打架,你别看他现在好像挺憨,手黑着呢!下手狠,从不吃亏!他能是那忍气吞声的主儿?现在这么忍着贾家,你说这图啥是啥?”这个院里出了贾家,他帮助过谁?他带的饭盒,谁吃的最多?
坐在一旁的简宁一直安静地听着,此时才头也没抬,插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戏谑:“嗯,他馋别人家的媳妇呗。不过某些男同志的花花肠子,可能还没学到这一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不是呀,李大股长?”
李成钢脸上那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瞬间被媳妇的一句话击得粉碎,赶紧扭回头,冲着媳妇赔笑:“哎呦喂!简宁同志,你这可是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但我对别人家的老婆可没半点兴趣,我向组织保证!我这心里啊,可就揣着咱家简宁同志一位女公安,案卷都堆满了,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他那副急着自证清白的的样子,把李雪姣看得直搓胳膊,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啦行啦!哥,嫂子,你俩都俩娃的爹妈了,探讨一个傻柱也能探讨得这么腻腻歪歪?我鸡皮疙瘩掉一地,都能给思瑾再搭个积木城堡了!”
小思瑾抬起头,懵懂地问:“小姑,什么是腻腻歪歪?”李思源也跟着学:“腻歪!腻歪!”
屋里几人都笑了起来,方才讨论院里那点破事带来的沉闷气氛也冲淡了不少。但李雪姣心里却琢磨开了,哥哥嫂子的话她听清楚了一下。她再想想傻柱看秦淮茹时那偶尔躲闪又热切的眼神,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