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柱悬董干事(2 / 2)

老孙立刻站起来:“小伙子别急,喘口气,慢慢说!榆树巷三号院谁家?怎么回事?”

小伙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是…是邓媒婆家!就…就是西厢房那个邓家!哎哟可不得了了!我们院儿那个傻柱,哦不……是何雨柱!轧钢厂那个厨子!不知道为啥大清早跑去邓家闹事!骂得可难听了!疯了一样!邓婶儿在那儿哭嚎,聋老太太也在那儿劝,可谁也拉不住啊!眼瞅着就要动手了!您快去管管吧!”

李成钢一听“傻柱何雨柱”和“榆树巷邓媒婆家”,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放下搪瓷缸,迅速戴上大檐帽:“榆树巷三号院西厢房邓家是吧?老孙你记录!我马上去!”他心里咯噔一下——傻柱那驴脾气上来,大清早跑隔了两条胡同的榆树巷邓媒婆家闹什么?这要没人及时制止,非出乱子不可!

李成钢动作麻利地推出停在院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翻身上车,用力一蹬,车轮碾过胡同里冰冷的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飞快地向隔了两条胡同外的榆树巷驶去。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却顾不上那么多。

镜头转向榆树巷三号院邓媒婆家。这里早已是一片狼藉。

傻柱何雨柱像头发疯的公牛,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横飞,指着邓媒婆的鼻子破口大骂:“……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保媒拉纤的玩意儿还敢瞧不起人?我何雨柱哪点配不上?啊?!”

邓媒婆气得浑身发抖,头发散乱(一半是自己抓的,一半是被傻柱气势吓的),拍着大腿哭嚎:“作孽啊!天杀的傻柱啊!我好心给你讲实话免得你碰一鼻子灰,你倒骂上我了!老少爷们儿你们评评理啊!还有没有王法啊!”屋里的桌子被拍得砰砰作响,茶碗也摔碎了一个在地上。

聋老太太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声音嘶哑地劝:“柱子!不准骂人!邓家妹子,消消气,消消气……”可她的声音淹没在两人激烈的争吵和对骂中。

院门口和窗户边早已聚集了不少被惊动的榆树巷邻居,裹着棉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成钢骑车赶到榆树巷三号院门口,老远就听到了里面震天的吵闹声。他支好自行车,迅速拨开门口围观的群众:“让一让,警察!都散开点,别围着!”

他大步流星走进邓媒婆家,眼前的景象印证了报警内容:傻柱怒发冲冠,邓媒婆哭天抢地,老太太焦头烂额,屋内一片混乱。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安静!警察!”李成钢一声断喝,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争吵声戛然而止。傻柱像被按了暂停键,看清是李成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神里交织着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嘴上还不服输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邓媒婆则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一把扑过来抓住李成钢的胳膊,涕泪横流:“哎哟我的李公安啊!您可算来了!救命啊!这个傻柱……何雨柱他大清早闯进我家,我好心好意替他着想,他听不进人话还骂我打我呀!您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谁打你了?你血口喷人!”傻柱梗着脖子又要冲过来。

“何雨柱!站住!再动一下试试!”李成钢上前一步,用身体形成一道屏障,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傻柱,“有理说理,动手动口骂大街能解决问题吗?接到报警说你扰乱治安,你再闹,性质就变了!把事情原委给我说清楚!”他语气严厉,点明了是“接到报警”,清晰展示了出警的正当性。接着又转向邓媒婆,语气沉稳却带着压力:“邓婶儿,您也别激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来了咱们依法处理。”

在李成钢的震慑下,场面暂时被控制住。邓媒婆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地将傻柱如何托聋老太太上门、自己如何婉拒分析两家条件差距(着重强调董瑶是高中毕业的干部,家境好,而傻柱是厨子,性子楞),傻柱听后如何暴怒骂人的过程控诉了一遍。傻柱在一旁听着,胸膛剧烈起伏,几次想反驳插嘴,都被李成钢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只能憋屈地低着头喘粗气,算是默认了基本事实,但脸上写满了不甘和被羞辱的愤怒。

李成钢听完,心里有了底。这事说白了就是傻柱求亲被媒婆直言拒绝伤了自尊,恼羞成怒。

“何雨柱!”李成钢转向傻柱,语气严肃,“婚姻自由,是法律规定的!邓婶儿觉得不合适,拒绝做这个媒,是她的权利!你出口辱骂他人,还上门吵闹,严重干扰他人正常生活,扰乱社会治安,这是极其错误的行为!马上给邓婶儿赔礼道歉!”

傻柱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牙关紧咬,脸涨得更红了。但在李成钢威严的目光和“扰乱社会治安”的定性下,他那股蛮横气焰终究被压了下去。他死死瞪着地面,仿佛要用目光凿穿地砖,憋了足有半分钟,才从牙缝里极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对…对不住!”声音含混不清,每个字都像从石磨里碾出来的一样。

“你呢,也别钻牛角尖。”李成钢看他那副样子,语气稍稍缓和,带着劝诫,“搞对象要两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人家觉得不合适,你就要尊重。回去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他又转向邓媒婆,安抚道:“邓婶儿,您也消消气。柱子这人脾气是急了点,心眼不算坏。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还有这大元旦的,您也别揪着不放了。邻里邻居的,和为贵。”

一场风波在李成钢的及时出警和明确调解下总算平息。看到杯盘狼藉的屋子和邓媒婆余怒未消的脸,李成钢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让何雨柱送你回院儿吧,这里让邓婶儿收拾收拾。”

“哎,麻烦你了李公安。”聋老太太疲惫地点点头,又扯了扯身旁像根木头桩子的傻柱,“柱子!听见没?还杵这儿丢人现眼?背我回去!”

傻柱闷闷地“嗯”了一声,像头负重的骡子,闷头蹲下身。李成钢帮着把老太太扶上他那厚实却僵硬的背脊。傻柱稳稳托起老太太,跟在李成钢身后,沉默地走出邓媒婆家,穿过榆树巷那些看热闹邻居的目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那宽阔的后背在凛冽的寒风中绷得紧紧的,每一块肌肉都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憋屈、倔强和无处发泄的怨怒。

背上的老太太感觉到傻柱身体僵硬沉默不语,轻轻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叹息道:“柱子啊……听钢子一句劝,这事儿啊……急不来,也……勉强不得……”

寒风卷过狭窄的胡同,吹得人脸上生疼。老太太的话像火星子,瞬间又点燃了傻柱胸中那团被强行压下的怒火。他终于忍不住,瓮声瓮气地低吼出来,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和不甘:

“老太太!您说!凭什么!她邓媒婆凭什么看不起人?!凭什么说我配不上?!不就是个保媒拉纤的吗?!狗眼看人低!我柱子哪点差了?我……”后面的话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但那浓烈的不甘和怨恨,却清晰地弥漫在元旦清晨冰冷的胡同里。

李成钢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听着傻柱的怒吼,无奈地暗自摇头。这头倔驴,心结算是彻底结下了。他心里琢磨着,还得回所里把这次出警的情况记录详细汇报一下,傻柱这次的行为,虽然最终没动手,但骂人和扰民,也得敲打敲打,留个记录。榆树巷那边,邓媒婆的情绪也得后续关注安抚,毕竟是在自己片区的边缘地带出了警情。新年第一班,事儿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