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巨型坊市遍布人族各地,开门做生意,将整个人族的各种财货物资进行买卖流通。
慕容云翳和福伯走下飞禽背部,瞬间被喧嚣的声浪包围。
有的店铺直接开凿在巨大的象毛根部,哪怕是一根象毛,都如同巨大的万年古树,在里面开凿出商铺完全没问题。
有的则直接将巨大的移动兽车改造为移动商铺,在特定区域慢慢巡游。
这里修行者摩肩接踵,种族各异,讨价还价声、介绍宝贝声、好友相聚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慕容云翳对这番热闹景象熟视无睹,他目的明确,与福伯汇入人流,如游鱼般巧妙避开拥挤,慢慢朝坊市深处走去。
福伯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拐过几个弯,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最后在一处角落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间小小的铺面,门脸窄小,毫不起眼。
一块陈旧的本色木招牌挂在门楣上,上面用略显笨拙的笔触刻着“奎氏杂货”四个字。
慕容云翳换下华服,身着素净青衫,带着老管家福伯,悄然走了进去。
店铺内有些昏暗,货架上摆放着一些材料和奇物。
这些奇物看起来不算特别珍贵,但在这里开一间铺子,维持正常修行是足够了。
店铺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面容憨厚的汉子正埋头擦拭柜台,听到脚步声,连忙抬头。
看清来人面容时,汉子猛地愣住,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柜台上。
他眼睛瞬间瞪大,嘴唇哆嗦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苏兰兄弟?”
汉子声音发颤,猛地绕过柜台,几步冲了过来,竟要直接跪下。
慕容云翳手疾眼快,一把托住他的胳膊:“奎山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好久不见,一来就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那名叫奎山的汉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眶湿润:“苏兰兄弟,真的是你!
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他语无伦次,只是反复打量着慕容云翳,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境。
“路过万象坊市,想起你在这里开了间铺子,顺道来看看。”
慕容云翳笑得随意,目光在简陋的店铺里扫过,“怎么样?
生意还过得去吗?
伯母的身体好些了?
小妹她…”
提到家人,奎山更是感激涕零,声音哽咽:“托苏兰兄弟的福!
我娘的病早就好了,能下地干活了!
小妹…小妹她也嫁人了,嫁了个老实本分的修士,日子过得去!
重要的是,我妹妹现在的修行也步入正轨,不用我操心了。
要不是苏兰兄弟你当年仗义出手,我奎山家早就散了!
我娘恐怕…我小妹她…”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抹着眼睛。
当年他外出闯荡,家中突生变故,老母重病垂危,无钱医治,年幼的妹妹更是被人骗卖入肮脏之地。
是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苏兰兄弟,如同神兵天降,不仅出钱救了他母亲,还亲自带人将他妹妹从火坑中赎出,安置妥当。
后来,又给了他一笔本钱,让他在这万象坊市开了这间小铺子,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足够安身立命、奉养老母。
这份恩情,重于泰山。
慕容云翳只是微笑着听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看到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奎山激动过后,这才注意到慕容云翳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郁色。
他小心问道:“兄弟呀,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看你气色似乎不太好?”
慕容云翳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但脸上笑容不变,摆了摆手:“没什么,一点小麻烦而已。”
旁边的福伯却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还不是那个慕容云涛…处处针对公子,这次更是派杀手,下狠手。
不过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择手段…”
“福伯。”
慕容云翳淡淡打断他,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奎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慕容云涛?
那个慕容世家的嫡系子弟?
他猛地攥紧拳头,一股热血涌上头顶,脱口而出:“公子!
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慕容云涛死了,你就不会有麻烦了?”
慕容云翳和福伯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