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云胸膛拍得山响。
那张过分年轻的脸涨得通红，每一根张扬的头发丝都在叫嚣着“老子天下第一”。“商量山特招！懂不懂含金量？”
他吼着，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天使王’的传承！货真价实！
前面九十六个废物，全他妈在传承里迷了路，变成扑棱棱的傻鸟了、就老子！”
他大拇指狠狠戳向自己心口，“站住了！没趴下！老子是人！是扛把子！”
那双眼睛死死瞪着林小白。
“收你当双花红棍，那是老子抬举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赶紧拜山头！听见没？”林小白只是看着他。
那目光沉沉的，没什么火气，像看一场演了太多遍的拙劣把戏。
他抬起手，指尖用力按上突突跳动的眉心。
刚压下去不久的疲惫感，被这聒噪一搅，沉沉地翻涌上来，堵在喉咙口。
刚从“底线铸心关”的血火里爬出来，转头就碰上这么个玩意儿。
“扛把子？双花红棍？”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对方背后那对灰白羽翼，像看某种滑稽的装饰，“你说你是天使族？
继承的是…天使王的传承？”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慢又清晰。
“这么是你就不是人族、是天使族了？”
罗飞云被他这平静的质疑噎了一下，那股冲天的气焰像是被戳了个小孔，嗤嗤地漏了点气。
他梗着脖子，正要发作，身后那两个一直昂首挺胸的跟班却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开了。
“那当然！”左边塌鼻梁的跟班得意非凡，下巴快抬到天上去了，“我们飞云哥，可是正儿八经的天使！
瞧瞧这光翼！多圣洁！多高贵！跟传说里的一模一样！”
他唾沫横飞，仿佛在宣告一个举世皆知的真理。
右边精瘦的那个更是迫不及待地补充，声音尖锐：“就是就是！
天使族！懂不懂？
商量山都得要特招！我们飞云哥将来是要当天使王的！比普通人类，强到天上去了！”
“天使族”三个字，狠狠扎进罗飞云的耳朵里。
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如同刚从墓穴里爬出来。
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刚才那股强撑的顶天立地的气势瞬间崩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能将人溺毙的恐惧。
那不是愤怒，是纯粹的、面对灭顶之灾的惊骇。
“住口！！！”
他猛地转身，不是冲向林小白，而是扑向那两个还在得意洋洋的蠢货！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双手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攥住两人的衣领，用力之猛，几乎要把他们提离地面。
“蠢货！白痴！你们他妈想害死我？”
罗飞云额角青筋暴跳，豆大的冷汗瞬间沁出，顺着惨白的脸颊往下淌。
他猛地推开那两个被他吼懵了、脸上还残留着得意与茫然的跟班。
力道之大，让两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罗飞云根本顾不上他们，他转向林小白，刚才那副“扛把子”的架子碎得连渣都不剩。
“别听他们的！别听！两个没脑子的东西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