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听到旁边王莽粗重如风箱的喘息。
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脸。
新兵们是纯粹的恐惧和茫然；老兵们的眼神浑浊沉默，深处却翻涌着冰冷的东西。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恐惧、愤怒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撕咬着他的神经。
就在这情绪的极致高压下，他的意识猛地一沉，仿佛一脚踏空！
‘等等…这是哪里？
我…我在干什么？’一个荒谬而强烈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的脑海。
‘我不是在参加商量山的外门弟子选拔赛吗？
雪皇…石墩墩…那两个跑哪去了？
这是选拔赛吗？
这…这尸山血海、这灭世巨人…这他娘的是哪门子选拔？！’
一股巨大的违和感瞬间攫住了他。
眼前的景象——绝望的哭嚎、冰冷的巨人、明明如此真实，如此刻骨铭心的恐怖，却在这一刻，与他记忆深处的“常识”发生了剧烈冲突！
仿佛有两套截然不同的记忆胶片在脑海里疯狂闪烁、对撞，带来撕裂般的眩晕和剧痛。
他眼中的挣扎和茫然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恐惧覆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清醒”只是一个幻觉。
他依旧认为自己是那个在云土围城挣扎求生的普通士兵。
在此方空间的最上方、有一座巨大的观礼台。
这里没有硝烟，没有血腥，只有一片纯净、冰冷、仿佛由凝固星光构成的巨大平台。
平台悬浮于无尽虚空之中，下方，如同蜂巢般镶嵌着密密麻麻、数以千万计的“光幕”。
每一块光幕都映照着一个与“云土围城”极其相似、却又细节迥异的绝望战场缩影，里面是数千万计的“考生”在挣扎、在抉择。
这是商量山“真灵试炼”第一关——【底线】的监控中枢。
平台的核心区域，气氛凝重而肃穆。
五道虚影静静悬浮，他们的形态介乎于实质与灵光之间，散发着或苍凉、或锋锐、或沉静、或决绝、或诡谲的气息。
正是老酒鬼、周拓、哑姑、铁山、青衫道人——五大真灵！
与林小白接触的队友一模一样。
要是让林小白看到一定诧异异常、因为这五个人正在和自己一起战斗、一起面领抉择。
周拓突然之前手忙脚乱起来，“有人在巨大刺激下，有认知苏醒的迹象。是一个叫林小白的修士。”
老酒鬼在一边点点头，“我已经重新进行意识植入、压制体内意识。嗯、这小子有意思、一转修为、二转空间堡垒、还有两只三转的奴役生物。
哪家的小子？”
旁边的铁山说：“这批考核的全都是蓝星求生者，怎么可能有世家子弟？”
“嗯，那就不多、很不错的潜力。”
在他们对面稍远处，是另一批存在。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朴素青色，面容清癯，气质温润如玉的中年人。
他周身并无迫人威压，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与天地同寿、万古长青的悠远意境。
正是商量山魁星事物管事——长生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