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铮点头,赵莽用童血炼盐,献给景元帝。
林不觉握紧铜牌,右眼金芒大盛:所以三百零七人死于守律。他们要守护的,不是《大胤律》,是真相。
夜深了,林不觉独自坐在客栈后院。
寒髓咒已蔓延至脖颈,呼吸间白雾稀薄。他右眼金芒微弱,但眼神坚定。
睡不着?赵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汤。
林不觉摇头:在想父亲。
赵铮将汤碗递给他:喝点吧,老周熬的。
汤是热的,带着药香。林不觉喝了一口,暖意入心。
赵铮,林不觉忽然问,你为何转变?从玄鳞教护法,到背我赶路。
赵铮沉默良久,望向月光下的雪地:我右眼失去的,不只是青丘火种,还有...希望。我曾以为,夺回火种,就能改变一切。但霜雪村的孩子们,他们眼中没有仇恨,只有饥饿。而我...我给了他们什么?
林不觉放下碗:律法若只护权贵,不如无律。但律法若能护弱者,哪怕只护一人,也值得守。
是啊。赵铮苦笑,我用了二十年,才明白这个道理。
他忽然取出一枚骨哨,放在雪地上:这是控制阿福的骨哨。我本可以继续用它,但...我不想再看见孩子眼中的恐惧。
林不觉右眼金芒微闪:你不是在赎罪,是在找回自己。
或许吧。赵铮望向客栈,阿福睡了。他梦里喊娘,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告诉他真相。林不觉轻声道,他娘亲是个勇敢的女人。不是死于河神,是死于守律。
赵铮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林兄,我有一事相告。
三清观地底,不仅有骸骨。赵铮声音低沉,还有我右眼失去的火种。景元帝说,火种需守鼎人血开门。而你,就是最后的守鼎人。
林不觉握紧铜牌,寒髓咒在心口结冰:所以赵莽要抓我。不是因为我是妖族余孽,是因为我能开门。
赵铮点头,景元帝要炼万民长生丹,需真律鼎、青丘火种、守鼎人血。三者缺一不可。
林不觉闭上眼睛,寒髓咒在全身蔓延。他知道,神京之行,凶险万分。但正如霜雪村的孩子,北荒、神京、青丘,有太多人需要一个公道。
明日入神京。林不觉轻声道,去三清观。
赵铮点头:去三清观。但城门紧闭,赵莽已下令,捉拿我们。
那就翻墙。林不觉微笑,我虽九品·皮肉境,但翻墙的本事,还是有的。
翌日清晨,一行人来到神京城外。
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城墙上,官兵巡逻,戒备森严。
赵莽动作真快。赵铮皱眉,他已上报朝廷,说我们是妖族余孽。
小石右眼青光微闪:师兄,我感觉到...城内有骨语。很多,很弱。
是人傀。赵铮脸色凝重,玄鳞教在神京也有据点。
林不觉望向城墙,寒髓咒在心口刺痛。他右眼金芒微闪,忽然看见城墙上一道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那里。林不觉指向裂缝,城墙有损,可攀爬。
赵铮摇头:太危险。你现在的状态...
比霜雪村时好。林不觉轻笑,寒髓咒虽重,但心火未灭。
他望向小石和阿福:你们从城东小门入,那是老周的故交,会接应你们。赵铮,你随我去三清观。
赵铮一愣:为何是我?
因为,林不觉轻声道,你右眼的空洞中,有萤火。那是希望,不是诅咒。
赵铮沉默片刻,点头:
城墙下,林不觉靠在赵铮背上,寒髓咒在全身蔓延。赵铮右眼青光微闪,如一只青丘狐,敏捷地攀上城墙。
抓紧。赵铮低声道。
林不觉点头,右眼金芒微弱。他望向神京,皇城深处,三清观的塔尖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他知道,三清观地底,有三百零七具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大胤律》残页。指骨,指向皇城。
寒髓咒在心口结冰,但右眼的金芒却越来越亮。
风雪中,他仿佛听见三百零七人的低语:律非权杖,当平如水;法非枷锁,当护如城。
城墙顶上,晨光刺破云层。林不觉望向神京,轻声哼起北荒童谣:雪儿飘,雪儿飞,阿爹打猎未归。山神庙,烛火微,娘亲等我回家...
赵铮右眼的萤火在晨光中闪烁,如一颗不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