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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铜牌血证(2 / 2)

骨笛入体,小石全身青光大盛。他僵直转身,竟扑向玄鳞教徒。混战中,岩石左臂挥出,教徒骨断筋折。赤狐月急令:“小石被控制了!制住他!”

林不觉扑向小石,青玉簪点向他耳后三寸。簪尖触及的刹那,寒髓咒与骨笛共鸣,冰晶炸裂。小石右眼恢复清明,骨笛脱手:“师父……我控制不住……它在烧我的脑子……”

林不觉撕下衣襟,将骨笛层层包裹:“用右眼看着我,小石。记住你叫石生,不是傀儡。”

青蝎在火骑围困中嘶吼:“玉真在皇陵!子时开鼎!守鼎人血需三百斤——要放干你的血!”她突然咬舌自尽,岩石左脸炸裂。

赤狐月收起骨笛:“小石撑不住了,必须立刻去火晶池。”她看向林不觉冰封的左臂,“你寒髓咒又重了。”

“先送小石走。”林不觉望向萤族祭坛方向,“老匠人尸身不能曝露。”

火骑挖开雪层,祭坛已塌。废墟中,老匠人尸身伏在铜牌堆上,右手指向地图红线。林不觉拂去他脸上的雪,怀中核心铜牌突然发烫。铜牌夹层暗格弹开,露出新字:

鼎在皇陵,非为镇国,为镇三清观篡改之律。玉真三十年前持伪诏灭萤族,真诏在云娘处。

“云娘?”林不觉心跳如鼓。醉月楼的云娘,掌握着能推翻伪诏的真诏!

赤狐月递来火晶粉:“子时将至。皇陵有玉真坐镇,你修为去是送死。”

“有些死,值得送。”林不觉将铜牌贴身藏好,“三百零七人用命护的真相,不能在我这断了。”

火骑护送小石与萤先走。雪坡独留林不觉一人,他挖了个雪坑,将老匠人与铜牌轻轻放入。无碑无字,只在雪面画了个萤火虫图腾。

“前辈,您问律在何处。”他呵出的白气在月光下消散,“今日我才懂,律在护人之心,不在鼎中。”

寒风卷雪,掩盖了萤火虫图腾。林不觉望向神京方向,怀中铜牌贴着心口发烫。三百零七个名字,三百零七条被律法杀死的命。他们守的是真正的律,却被扭曲的律所杀。

子时将至,皇陵地动。

他裹紧残破貂裘,踏雪而行。左臂冰霜蔓延至肩,每走一步,雪地上都留下带血的脚印。寒髓咒如冰龙噬骨,却压不住心口滚烫。

三百零七人用命写的血书在怀中震动,小石最后的问话在耳边回响:“师父,守律的人,为何被律法杀?”

林不觉握紧青玉簪,簪尖映着月光。

因有人将律法当刀,只斩弱者,不斩权贵。

因有人把公义作阶,只踏蝼蚁,不踏王侯。

雪原尽头,皇陵轮廓隐现。林不觉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出来,但必须去。为老匠人右眼最后的光,为小石右眼未熄的火,为三百零七人棺中未冷的骨。

月落星沉,风雪又起。他踏入皇陵阴影时,左臂冰霜已漫过胸口。寒髓咒与守鼎人血脉共鸣,青玉簪在袖中嗡鸣。

皇陵深处,玉真道人的笑声穿透石壁:

“林正言之子,你终于来了。可知你父亲假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林不觉停步,青玉簪抵住心口。寒髓咒让他视线模糊,却看清石壁血字——那是用三百零七人血写的《大胤律》第一条:

皇亲国戚犯法,与庶民同罪。

玉真在暗处轻笑:“你爹说:‘鼎在人心,不在鼎中。可惜,人心不如鼎心坚。’”

风雪灌入皇陵,卷起血字残页。林不觉左臂冰封至颈,右手指却缓缓抚过血字。三百零七人的血,渗入三百零七条律文。律本无罪,罪在执律者。

“我爹错了。”他咳出寒气,青玉簪指向玉真藏身的暗室,“人心可软,可硬,可迷,可醒。但鼎心不会变,律心不该变。”

暗室烛火摇曳。玉真缓步而出,白发如雪,面容却年轻如三十。他手中托着青铜鼎,鼎身九孔,正对九部方位。鼎心火苗幽蓝,映着他眼底贪婪。

“守鼎人血,可启真律鼎。”玉真微笑,袖中滑出骨刀,“三百年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林不觉左臂已完全冰封,仅右臂能动。通脉境的内力,在玉真7品修为前如萤火对皓月。他却笑了,青玉簪点向鼎心:“玉真道人,你可知萤族老匠人最后说了什么?”

玉真动作微顿。

“他说:律不在文,在护人之心。”林不觉右眼金芒骤闪,“老匠人三百年前为律武监铸铜牌,你灭他全族。三百零七人按真律判你三清观有罪,你杀他们九族。今日你又要杀我,只为护鼎?”

玉真面色阴沉:“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能用者生,碍事者死!”

“好一个‘能用者生’。”林不觉突然掷出青玉簪!簪身寒光直刺鼎心,“看看鼎心映出的,是你的脸,还是三百零七人的血!”

玉真挥袖挡簪,鼎心火苗摇曳。火光中,鼎壁竟映出血影——三百零七张面孔在火中哀嚎,最后定格在林正言脸上。玉真如遭雷击:“不可能!我篡改了鼎心咒!”

“鼎心不欺。”林不觉右手指向自己心口,“因你心不正,鼎显血影。”

皇陵剧烈震动!鼎心火苗暴涨,幽蓝转赤红。玉真惊退:“守鼎人血未启,鼎怎会反噬?”

林不觉左臂冰霜寸寸碎裂。寒髓咒与鼎心共鸣,青玉簪悬浮半空,映出三百零七人临终景象。玉真在血影中踉跄:“停!快停下!”

“停不下。”林不觉咳血微笑,“鼎心映照的,是执律者的心。你心有三百零七道血痕,鼎便显三百零七道冤魂。”

鼎身九孔喷出赤焰,直射玉真。道袍焚毁,露出底下岩石肌肤——他竟也是半人傀!玉真惨叫:“先帝!先帝答应过……”

话未说完,赤焰吞没他身影。林不觉被气浪震飞,撞上石壁。皇陵崩塌,真律鼎在火中沉入地底。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鼎底新显的字:

天心即人心,护弱即护鼎。

黑暗吞噬意识前,林不觉听见小石的声音在风雪中呼喊。少年右眼映着火光,岩石左臂高举,接住了坠落的他。

皇陵废墟外,赤狐月金瞳如日。她扶起昏迷的林不觉,火晶灯照向他左臂——冰霜已退,但寒髓咒蔓延至心脉,青丝中隐现白发。

“值得吗?”赤狐月轻声问。

昏迷中的林不觉唇角微扬,右手紧握一块碎铜牌。铜牌血字被雪水晕开,却清晰可辨:

律若不护弱者,不如无律。

鼎若不镇权贵,不如无鼎。

雪原辽阔,皇陵成墟。真律鼎沉入地脉,三百零七人血写的律文渗入大地。林不觉不知自己能活几日,但小石右眼的光还在,萤族老匠人的锤声犹在耳。

寒髓咒在心口钻动,他却在昏迷中握紧铜牌。

门必须开。

为所有被律法杀死的守律者。

为所有被权贵踩碎的蝼蚁命。

风雪覆盖皇陵废墟,掩盖了玉真半人傀的残躯。无人知晓,鼎心最后一道赤焰,射向神京方向——那里,醉月楼遗址下,云娘藏真诏的铜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