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薇看着他这副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只是那笑容淡了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失落和了然。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推辞呢？他那几乎写满“我在撒谎”的表情和慌乱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关系，”她很快地说道，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仿佛是为了不让林浩更加尴尬，“我也是临时想起来问问的，你既然有约了那就下次再说吧。和朋友聚会更重要。”
她表现得如此得体和大度，反而让林浩心里的那点愧疚感更重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或者为自己蹩脚的借口道个歉，但最终也只是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嗯……谢谢啊。”
“不客气。”赵晓薇笑了笑，转回了自己的工位，拿起那个浅黄色的猫咪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水。她的侧影看起来依旧平静而专注，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被拒绝了的普通邀约。
但林浩却莫名地觉得，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屏障，似乎又加厚了一些。空气再次陷入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之中。
下班铃声响起，林浩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他才感觉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那点莫名的沉闷感却挥之不去。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战队群里依旧热闹非凡，大家都在讨论去上海的交通方式和行程细节。“破军”也发来了私聊，是一个兴奋搓手的小人表情包。
军：“兄弟兄弟！怎么样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队长在统计名单了哦！就差你了！[眼巴巴等投喂.jpg]”
看着那个活泼的表情包，想着那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聚会，再对比刚才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拒绝邀约后的沉闷，林浩忽然觉得，那个虚拟世界里的期待和快乐，似乎更加清晰和诱人。
现实中的社交总是让他疲惫和受伤，而网络那端的“兄弟”和即将到来的聚会，却像是一个可以暂时逃离现实的、闪闪发光的避风港。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破军”：
“嗯，我再仔细看看行程表。”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抗拒似乎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倾向于妥协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