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笨蛋……到底在发什么疯？
他艰难地别开脸，试图避开那过于灼热的呼吸，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抗拒和“莫挨老子”。
但此刻的霍雨浩，显然听不进任何拒绝。
昏暗的裂隙中，霍雨浩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几乎要燃烧起来，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滔天的怒火、失而复得的恐慌、以及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独占欲。
释空响手腕和脖颈处传来的剧痛，以及那不受控制滑落的眼泪，非但没有让霍雨浩恢复理智，反而像是刺激到了他某根紧绷的神经。
他看着释空响因为疼痛而微微张开的、失去血色的唇，看着他眼角不断溢出的、晶莹却冰冷的泪珠，一种混合着心疼与暴戾的冲动，猛地冲垮了他最后的克制！
他猛地低下头，不再是按压，而是张口，狠狠地咬向了释空响脖颈侧面那道紫黑色的勒痕！
“唔——！”
牙齿刺破本就脆弱不堪的皮肤，嵌入血肉之中！远比之前按压更加尖锐、更加深刻的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释空响全身！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金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剧烈收缩，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生理性的水光。一直被压抑的、属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更多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他不再只是无声地流泪，而是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痛哼和喘息。
“放开……好痛……霍雨浩……你放开……”他徒劳地用那双无力的手捶打着霍雨浩的肩膀和后背，像一只被困住的、受伤的幼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他的捶打，对于此刻的霍雨浩而言，轻飘飘的如同羽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惹人怜爱的触碰。
霍雨浩没有松口，反而咬得更深、更用力了。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血液渗入他的口腔，那腥甜的味道仿佛是一种烙印，让他混乱的心神获得了一丝扭曲的安定感。
他就是要让他痛！
就是要让他记住！
记住这次濒死的恐惧，记住是谁把他从地狱里拉回来，记住……他属于谁！
释空响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不是因为妥协，而是因为脱力和剧痛带来的眩晕。捶打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只剩下身体还在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眼泪依旧不停地流，浸湿了霍雨浩肩头的衣料，也冷却着他滚烫的皮肤。
他不再发出声音，只是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流淌，仿佛放弃了抵抗。
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霍雨浩紧紧咬着释空响的脖颈，如同宣誓主权的野兽；而释空响则像是一个破碎的人偶，倚在石壁上，无声地承受着这一切，唯有那不断滚落的泪珠，证明着他并非毫无知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扭曲的情感张力。
直到口中尝到足够多的、属于释空响的血液，直到感受到怀中人彻底停止了挣扎，只剩下细微的颤抖和温热的泪，霍雨浩那狂暴的情绪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
他慢慢地松开了牙齿，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释空响脖颈上那个清晰的、渗着血的牙印，以及他布满泪痕、紧闭双眼、苍白脆弱的侧脸。
霍雨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那股失控的暴戾瞬间被巨大的后悔和心疼所取代。
他做了什么？
他居然……把他弄哭了？还咬伤了他？
“空响……”霍雨浩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沙哑，他伸出手，想要去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释空响却猛地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他依旧闭着眼，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未干的泪迹，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