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把戏做足：
“许主任高见！我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燕文川“啪”地一合折扇，语气变得激昂，
“大家想想，廖队长前阵子是不是刚立了大功，截获了二十四兵团内部某些人偷偷运输的四十公斤鸦片？那可是四十公斤啊！价值连城，足够多少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那些脾气火爆的丘八们能忍？找机会干廖队长一票，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所以啊，袭击者可能压根不知道什么海蛇档案，也不知道松本五郎是谁。他们纯粹是盯梢廖队长，发现他带人外出执行任务（看守医院），觉得是个下手的好机会，于是就动手了。只可惜，他们低估了廖队长和宪兵队的布防强度，偷鸡不成蚀把米！”
娄海平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带偏了节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嗯……经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仇杀，动机倒是足够……”
燕文川心中暗喜，知道初步的误导已经生效。
他立刻在心里盘算，等会儿散会就找机会去一趟停尸房，想办法在那几个被打死的警备团士兵身上做点手脚，比如往他们袜子或者衣服夹层里塞几小包鸦片渣滓，把这“仇杀”的剧本坐实！
这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
许忠义将燕文川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这条“鱼”已经按照他设定的思路游动了。
他守在医院门口，等燕文川忙完“栽赃”的活出来，直接就把他截住了，同行的还有憨厚的蔡老四。
“走，文川，海平，忙了一天了，放松一下，团建！”
许忠义笑得像只狐狸，“带你们去个好地方，老毛子开的歌舞厅，全是金发碧眼大长腿的毛妹，那叫一个养眼！”
于是，一场诡异的“团建”开始了。
代号“火山”的燕文川和代号“火鸟”的许忠义，彼此不知对方底细，却在舞池灯红酒绿的环境中，互相飙着演技。
一个装作初涉风月场的菜鸟，面对热情奔放的异国女郎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另一个则装作流连花丛的老手，看似沉醉其中，实则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第一天就在这种紧张、混乱又略带荒诞的氛围中过去了。
第二天，燕文川还想再去医院现场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结果又被许忠义逮了个正着。
“文川，别忙活了，跟我出去一趟。”许忠义不容置疑地说。
“主任，去哪？”
“拜访雷司令。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沟通一下。”
许忠义说得冠冕堂皇。
燕文川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他的核心秘密任务——“密使行动”，就是伺机策反身为二十四兵团司令的世伯雷振山，争取和平解放江城。
这任务长期且艰巨，容不得半点闪失。
许忠义这个时候去见雷司令，目的难测，他必须跟着，以防万一。
到了雷府，气氛倒是很热烈。
雷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热情地招呼：
“哎呀，许主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今天在这里，没有主任，也没有司令，都是自己人，必须听我的安排，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