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南这个人呐,就像麻将桌上的白板。
看着干净,偏偏凑不赢清一色。
当年在德意志军事学院毕业时,他本该是佩剑绶带的雄鹰,结果被陈默群抹去身份,打入组织内部。
他那几位同窗,如今肩章上的将星亮得晃眼。
人家在逛窑子住豪宅吃罐头,他在杂货铺数鸡蛋。
他就是丢了魂的提线木偶!
线头始终攥在陈默群手里,哪怕所有人都说那人已经成了坟头青烟。
他仍然不敢妄动!
当年在军校背条例比谁都快的聪明人,怎么后来尽干蠢事?
因为他早被驯成了听见哨声就转圈的狗——陈默群的哨子吹了三年,突然没了声响,这畜生就只会原地打转。
这也是许忠义为什么要假扮陈默群的原因。
许忠义吊着半口烟嗓学起陈默群的冷傲:
“死?那是我演给外人看的戏码,你只需要记住——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陈长官!”
他突然逼近一步,声音压得像刀锋擦过脖颈:
“一年了,我倒要听听,你心里还认不认党国的门匾?是跟着那块破表走,还是跟我陈默群?”
孟安南“啪”地挺直腰板,活像被点了穴:
“属下生是长官的人,死是长官的鬼!当初听说您没了,各处都在大清洗,我哪敢冒头?军统这条线早就断得干干净净!”
其实他心里不断的打鼓:知道他身份的只有王世安和陈默群,后者又提及两人约定的暗号,应该是陈默群。
“不错。”许忠义顺势甩出杀招,“说说吧,蹲了这么久的点,捞着渔夫多少底细?”
孟安南当场卡壳,支支吾吾道:
“长官......渔夫这老狐狸藏得太深,整个华东地下党都靠他串线,我连他手下虾兵蟹将都没摸全,更别说本人......”
实际上他得知陈默群丧命的消息,整日提心吊胆,哪还有心思搞情报。
“废物!”许忠义直接开启职场霸总模式,“给你一年时间就端出这盘菜?街边要饭的都比你有情报!”
孟安南被骂得头皮发麻,心里叫苦不迭:当初以为您老登极乐世界了,我光忙着找新码头,谁还顾得上抓地下党啊?
眼看火候到了,许忠义突然甩出颗糖:
“看来你这潜伏期......得加时长了。”
孟安南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从话中听出了另外一个意思:
“长官!您的意思是...我能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