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在犹豫,王玄策直接道:“先生能收公孙大家,能收当代大儒,难不成因为王某如今一事无成而不入眼?那敢请先生设题考较一番,若玄策做不到,愿从此不提拜师事。否则,王某缠定先生了!”
唐叶当然早就动心,又不是第一次,虽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别扭,但收啊收的,脸皮便已经磨厚。
公孙妲姒道:“王公子心思虽然深沉,但却诚意拳拳,很难得呢,不过王公子也不要觉得委屈,师尊之才,非你能想。”
王玄策倒是愣了下,公孙妲姒竟如此推崇。
公孙妲姒此刻看向唐叶。“师尊,王公子颇有才华,您不是很欣赏么,何况他年轻啊,未来大有可期,还望师尊考虑。”
她一声声师尊,真诚自然,越发让王玄策觉得自己决定没错。
其实,他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年轻人能凭自己的胡言乱语和满纸荒唐就看透了自己,深有知己之感。等弄明白对方身份,还真想拜个师学学这书法一道,因为这狂草太符合他的性情,对他而言,算上天赐予的书道大礼。
可经过一番攀谈,更惊讶的发现,这年轻人在政治主张上对自己很是赞同,而在思想境界上,又远高于自己,才真正动了拜师念头。不过,他的心思还不在唐叶,而在于教导唐叶出来的那位太白居士,甚至他觉得,唐叶只是那位太白居士的台前代言人。
话说到这份上,唐叶也不想端着了。于是认真道:“王玄策,实际上,唐叶很希望家师能收录你于门下,你我做个师兄弟岂不美哉。奈何家师有严令,不得代师收徒,可你这般良质美才,实在罕见啊。唐叶很希望未来你能得家师指点,既然这样,我就托个大,收下你做弟子,如此,你就成了太白门人,将来得见家师,我想他老人家也不能推辞教导了。”
王玄策闻言大喜过望,其实不论怎么说,对于拜这样一个年轻人为师,多少也是有点别扭的,唐叶一番话,直接击中他的心思。欣喜之下,刚要大礼参拜,却被唐叶拦住。
“且慢,太白门人,有教无类,但首重心性,我虽与你投缘,却尚不能言深,今日我且收下你做记名弟子,一切且看后效。”
王玄策并没有显得失望,反而对唐叶的谨慎更加欣赏:“正该如此,那么,今日玄策这拜师礼权且按下,待师尊考验过后,玄策再正式入太白门下。”
唐叶含笑点头,随即肃容。
“既入太白门下,当知我太白门规。只有一条,明大义,知善恶,断是非,而不拘行事,不问前程。”
我去?王玄策丹凤眼光芒大盛,他听明白了,意思就是你不能作恶,要明白人间大义与善恶是非,但做事可以随心所欲,且不管前程如何都不重要。这极简门规,简直不要太爽好吧。
漂泊多年的他,忽然有种感觉——
找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