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接过名册,只翻开第一页,他的手便猛地一抖!
这上面……这上面,密密麻麻所记录的……
“京城,宣武门下,第三家米铺。暗号:‘今日无米,明日再来’。地下,是苏家最大的‘地下钱庄’。城东,乱葬岗旁的‘义庄’。守庄人,右眼是瞎的。密室钥匙,藏在第三口空棺的棺盖之下。吏部侍郎,张恒府邸。他昨日刚被萧珏拖出金銮殿。但他真正的‘私库’,不在书房,而在……他小妾院中的那口,枯井之下。城西,‘八方当铺’。苏家用来‘洗钱’的据点。掌柜的床底,有他们的‘黑金’总账。”“还有……”
一条条,一款款。地点,暗号,机关,守卫的换班时间……这,哪里是什么“名册”!这分明是苏家这百年来所积累的、那庞大到恐怖的“地下金融帝国”的……完整地图!
这些全都是原主许倾寰的“记忆”!是苏念微在“不经意”间,向她这位“闺中密友”所“炫耀”的;是苏威在“拉拢”许家时,所“透露”的;更是许家在被苏家“吞噬”产业时,所拼死留下的……最后血证!
“主上……这……”壮汉的声音都在发颤。
“苏威,信不过任何人。苏念微,更是自负。”宁贵人(林许)淡淡地道,“她们把这些告诉了一个她们认为‘最安全’、‘最愚蠢’的,人(原主许倾寰)。”
“她们错了。”
“现在,”宁贵人(林许)的眼神冷了下来,“萧珏的‘玄甲卫’,封锁了京城。他们在满世界地抓捕‘苏党余孽’。而我,需要你。”
“属下,明白!”壮汉猛地起身,那魁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兴奋”与“仇恨”,而微微颤抖。
“我们不动金银。”宁贵人(林许)冷冷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那太慢,也太招摇。”
“我们只拿三样东西。”
“第一,‘账本’。所有地下钱庄的‘黑金’账本。第二,‘地契’。所有苏家‘暗产’的地契。第三,‘银票’。那些,在‘八方当铺’和‘钱庄’里,可以‘见票即兑’的,银票!”
金银是死的。而这些是“活”的!是流动的“血”!
“今夜,”宁贵人(林许)的目光,望向了窗外那沉沉的黑夜,“我要苏家,在这京城的巨额财富,尽数……‘蒸发’。”
“属下……领命!”壮汉不再多言。他,手持着那份“地图”,如同一只潜入黑夜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景仁宫的暗影之中。
……
同一时刻。京城,地下。
当“玄甲卫”的马蹄声,踏碎了城东的石板路,去“搜查”那些明面上的“苏党”府邸时……
一群穿着夜行衣、口中含着“秋韵”木牌的“死士”,正如同“外科医生”一般,精准地潜入了城西的“八方当铺”。
没有厮杀。没有火光。守夜的掌柜,只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异香”,便人事不省。半刻钟后。“死士”们悄然撤离。当铺内所有的金银分毫未动。但掌柜床下的那本“黑金总账”和密室中所有的“银票”与“地契”,已不翼而飞。
城南,宣武门下的米铺。壮汉亲自带队。他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咚,咚,咚。”里面,传来警惕的询问:“谁?”“今日无米,”壮汉的声音,压得沙哑,“明日再来。”“……进来。”门开了。迎接他们的是“秋韵”的利刃。
城北,义庄。城东,张侍郎的枯井……
一夜之间。当京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金銮殿”的“权”,与“静心庵”的“宠”时……苏家那足以匹敌国库的巨额财富,被悄无声息地尽数“蒸发”!
天,亮了。
景仁宫内。宁贵人(林许),在那盘早已结束的棋局上,放下了最后一颗“白子”。那颗白子落下的位置,正是“黑子”大龙的……“气眼”。
“啪。”清脆的落子声。
门外,传来了宫女的通报:“娘娘,天亮了。霜妃娘娘……昨夜,从静心庵,‘搜’出……‘逆证’,苏念微……已下,天牢。”
“嗯。”宁贵人(林许)缓缓起身推开了窗。
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
苏家那东山再起的最后资本,被彻底截断!
而她(林许),和她(许林)的“秋韵”……已成为了这场风暴中最“富有”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