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剩下最后一条路了。”苏远山的声音类似于地狱的使者。
苏念微猛地抬头,她看着父亲那充满了疯狂的眼睛。她瞬间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们想到一起去了。
“萧珏……”苏念微的眼中也同样迸发出了一种扭曲的我们兴奋的光芒。“他是我们的‘绝境’。可他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没错!”苏远山重重地一拍桌子。“他以为他回京就是来当审判者的?哼!他却忘记了。一手握重兵威望盖天又与圣上素有威胁的亲王。在这个最敏感的时刻回京。他在圣上眼中。都是那个最完美的……——替罪羊!”
父女二人在这本该清净无为的禅房之内对视一笑,那冰冷的禅房充满了毁天灭地的疯狂。
“父亲。”苏念微开口,她已经重新变回了那个工于心计的“毒后”。“——皇家冬猎。就在五日之后。”
“不错。”苏远山点了点头。“你我想到一处了。五日后陛下与萧珏都会前往京郊围场。而围场外围的安保,正由我的兄长你的伯父苏威负责。”
“天助我也!”苏念微激动得浑身发抖。“既然北境已不可为。”她在禅房内来回踱步。那灰色的尼衣都仿佛要被她那沸腾的野心所点燃。“那我们便在京城。——毕其功于一役!”
“父亲。”她转身看着苏远山。“我们要行最险的一招棋。——刺杀皇帝!然后嫁祸萧珏!”
这一石二鸟的毒计,从她这个曾经的“白月光”口中说出来,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
苏远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知道这才是他苏家真正的麟儿。“计划我已经想好了。”他压低了声音,将那个在他心中推演了无数遍的计划托出。
“第一。苏威会利用职权将我们苏家豢养了多年的那三换百死士,秘密地潜入围场。”
“高明!”苏念微赞叹道。“如此这样,就是萧珏的‘鹰卫’在北境查出什么,也坐不实魏勇‘勾结北狄’的真凭实据。”
“不错。”苏远山冷一笑。“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第三步。当那些‘北狄刺客’在刺杀了皇帝之后,我们的‘自己人’,会在那些‘刺客’的头领身上。‘搜’出一样东西。”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件用黑布包裹的小物体,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副用野兽的牙齿凑齐的充满了原始与嗜血气息的狼牙信物。
“这是……”
“这是萧珏那西境‘鹰卫’亲兵的身份令牌!”苏远山的声音充满了得逞的快感。“是我多年前从一个西境叛逃的军官手中高价买来的。我本以此物一生都用不上,却无意到竟会在今日派上如此大的用场。”
苏念微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来临的胜利。
“父亲。”她抢着说道。“皇帝被‘北狄刺客’刺杀。而‘刺客’的身上又搜出了摄政王萧珏的‘私人信物’。再加上他刚刚回京便急于插手北境军务的‘野心’。还有他那遍布京城的与霜妃‘勾结’的‘流言’。——铁证如山!这样一来,萧珏他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休想再洗刷得清他那‘弑君叛国’的滔天罪名!”
“哈,不错!”苏远山发出了疯狂的大笑。“届时京城大乱。国一日不可无君。为父讨当仁不让地站出来。以‘清君侧诛叛杀王’的名义。联合太后娘娘与宗室亲王一举掌控整个朝局。”
“而皇位之上……”苏念微接上了他的话,那张本该清心寡欲的脸上,此刻充满了一种扭曲的对权力的极致渴望。“……自然是需要一个幼年的听话的新皇。”
禅房之内,父女二人那充满了野心的疯狂的笑声与窗外那空洞的冰冷的念经声连在一起,如此的诡异恐怖。
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豪赌”被那来自“未来”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