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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病倒了?!”景仁宫内,当小栗子将这个最新的消息带时回来,张嬷嬷的脸上没有丝毫掩饰的喜悦。“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定是那老虔诚婆听闻李德全倒台气急攻心真的病倒了!这就是报应!”
然而,许倾寰(林许)在听完这番话后,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却第一次聚焦了无比凝重的神情,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书卷,“不。”她摇了摇头。“这不是报应。她,是……宣战。”
“宣战?”小栗子和张嬷嬷都愣住了。
“你们以为一个能在这座皇宫里屹立不倒的女人。会因为损失颗棋子而气病了自己?”许倾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蔑视。“你们太小看她了。她这病比任何声色俱厉的斥责都更加狠毒。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我,是因为你们才病的。她是在抢占这后宫中最强大的武器。——道德的制高点。”
“她是在用她自己的‘病体’,为我们编织一张由‘不孝’与‘创伤’所组成的无形大网。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是那个揭发了奸佞的‘功臣’了,我们变成了气病了母后的‘罪人’。”
这番话如同同一盆最冰冷的雪水,瞬间浇熄了彼此心中所有的喜悦,让他们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而事实也正像许倾寰(林许)所预见的那般飞速地发酵着。“太后病倒”的消息就像一阵最阴冷的风瞬间吹遍了整座皇宫,开始还只是一些私下里的窃窃私语。“……听说了吗?太后娘娘病了。听说气得不轻。……还能是这样的。不就是朝阳宫那个新贵人做得太火了嘛。……是啊。那李公公再怎么说也是伺候了太后一辈子的老人。说拿下就拿下。连点情面都不留。也难怪老人家会寒心。”
这些窃窃私语便成了充满了恶意的流言。他们从浣衣局那些受过太后恩惠的老宫女口中,从御膳房那些与慈安宫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老太监嘴里“无意”间流传了出来。
“……到底是南蛮外族,不懂我大魏的孝道规矩,才入宫几天便急于铲除异己。如今更是连太后娘娘都不敢放在眼里了。……你们是没看到她那副样子,哪里是贵妃,分明就是想当这后宫的第二个皇帝,其心叵测啊。……长此以往,这后宫恐怕就要彻底落入一个外族人的手中了,到时候还有我们这些旧人的活路吗?!”
这些流言句句诛心,全都精准地攻击着贵妃(许林)那最敏感的“软肋”。后宫的风向在短短一日之内便彻底逆转了,那些前几日还对朝阳宫趋之若鹜的嫔妃,如今都唯恐避之不及,朝阳宫的门前门可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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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景仁宫内。许倾寰(林许)与秘密闯入的霜妃(许林)再次对坐。“欺人太甚!”霜妃(许林)那张美艳的脸上布满了被羞辱的冰冷的怒火,“我真想现在就冲进慈安宫,当面问那个老虔婆,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所做的就是让你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许倾寰(林许)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然后做出更引人注目的事情,让她抓住你更多的把柄。”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霜妃(许林)不甘地问道。
“不。”许倾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望向了窗外那深不见底的黑夜。“我们当然做好应对。她打出了第一张牌名为‘病’。那么我们也该回敬她一张牌了。”
“你想怎么做?”
“苏念微很聪明。”许倾寰(林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但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太爱了演戏了。一个喜欢演戏的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观众。明日,”她看着自己的肩膀提出了她们反击的第一步。“你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