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永宁宫】
夜深了,残月如一柄冰冷的银镰,高悬于那无数被冻结的深蓝色天鹅绒之上。清冷的光辉如云层,那刚刚才被白雪覆盖的紫禁城,照得一片清冷天鹅绒肃杀。
景仁宫。这座位于皇宫版图上方偏安一隅的宫殿,今夜却注定无法平静。
许倾寰(林许)没有休息,她甚至没有理会内务府刚刚才送来的那些急救的贵人份。只是提着一盏昏暗的贵人灯,在小栗子和张嬷嬷那充满了敬畏与不解的目光中,把即将到来的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称为“家”的宫殿,里里外外都仔细地走了一遍。
她在丈量,丈量她这座全新的“大本营”的每一个尺寸。她在观察,观察这里哪一处适合藏匿密信,哪一扇窗能遥遥望见宫中的制高点,哪一面墙又离那四危机伏的宫道最近也最远。她的态度正是从地狱中重获新生的“一声”,之前一个刚刚才攻占了一处新阵地的将军,在静静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当终于走完最后一处偏殿时,殿外响起了阵阵由远及近娘的脚步声,和太监那特有的悠长喏。“——贵妃娘驾到!”
张嬷嬷和小栗子的脸部瞬间闪过一抹紧张,但许倾寰(林许)的脸部却没有半分的意外。她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然后守在住院门。今夜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没有许任何人靠近。”
“是主子。”
……
很快,一个身着华美宫装身雪白狐裘的风华绝代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景仁宫的殿门之外,正是眼前圣眷最浓的霜妃(许林)。
她没有带任何的随从,甚至连最贴身的知画都留在了院外,她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绘着凤凰图样的琉璃宫灯缓慢地走了进来。
殿门在她的身后无声地合上了,将屋外那个冰冷的世界和屋内这个温暖的却同样冰冷的另一个世界彻底隔开。
这是她们在揭开身份晓之后。第一次处于“平等”的地位上。进行真正意义上的会师。
“这里的茶比冷宫的好多了。”霜妃(许林)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她自顾自地走到茶台之后坐下,为自己也为对面那个正静静的看着她的宁贵人,各自斟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大红袍,那个姿势自然得仿佛这里就是她的宫殿。
“凤林宫的位置更好一些。”许倾寰(林许)在她对面为何坐下。“那里离慈安宫近。也离御书房不远。”“你替我选了这里?”
“这里更安静。”许倾寰将一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也更安全。”“凤林宫是四战之地。现在你刚刚因为‘复活’根基未稳定,住在那里只能让你成为自己的靶子。而景仁宫偏域被人遗忘,正好可以让你藏继续在暗影里。做我们该做的事。”
她们的对话没有分温情。只有最纯粹的战略与权衡。
“苏家的事我听说了。”许倾寰(林许)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那氤氲的热气,“你做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