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兰早就哭不出声了，只是机械地跟着赵建国的动作，额头红肿得像个馒头。赵晴的动作越来越慢，长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脸上，遮住了她眼底的麻木与绝望。
直到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黑拳场的铁门才再次打开。
苏向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龙画远。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声音依旧平淡：“起来吧。”
赵建国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为双腿麻木，刚直起一半就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张翠兰和赵晴也一样，试了几次才勉强扶着墙壁站稳，腿肚子抖得像筛糠，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苏向没看他们，只是对身边的人吩咐，“给他们找点事做，别让他们闲着。”
龙画远立刻会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有的是活给他们干。”她看向赵建国和张翠兰，眼神像在打量两件工具，“黑拳场的厕所最近没人打扫，就交给你们了。记住，要是刷不干净，或者敢偷一点懒，我手下的人可不会客气。”
她又转向赵晴，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至于你，就去给场子里的兄弟们端茶倒水吧。机灵点，别惹他们不高兴。”
这话无异于将他们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黑拳场的厕所是出了名的脏乱，常年弥漫着恶臭。而端茶倒水，面对的是一群粗鄙的亡命徒，少不了被调笑羞辱。
赵建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在对上苏向冰冷的眼神时，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他知道，能有口饭吃，已经是对方最大的恩赐。
张翠兰刚想发作，就被赵建国死死拉住，只能咬着牙，将所有的恨意都憋在心里。赵晴低着头，她知道，这是苏向的报复，是对她，对整个赵家最残忍的折磨。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赵家三人的地狱。
赵建国和张翠兰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打扫黑拳场的十几间厕所。污垢厚得能结层，马桶里的秽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他们只能跪在地上，用钢丝球一点点擦，用刷子一遍遍刷。
稍慢一点，或者哪个角落没刷干净，巡逻的打手就会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来，嘴里骂着最难听的话。
张翠兰有次偷偷歇了口气，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一巴掌扇在脸上，打得她嘴角流血，还被勒令用舌头去舔干净地上的污渍。
她哭喊着不肯，却被那壮汉揪着头发往马桶里按，直到呛了好几口脏水，才被放开，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尊严被践踏得粉碎。
赵建国看着妻子被欺负，只能红着眼别过头，他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说保护别人。他只能更加卖力地干活，希望能少挨点打，可那些人似乎就喜欢看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动手。
赵晴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端着茶盘，穿梭在喧嚣的拳场里，忍受着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和污言秽语。
有人故意把茶水泼在她身上，看着她狼狈地擦拭，有人假装不经意地伸手摸她的脸，嘴里说着轻佻的话，还有人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她头发上，看着她哭着扯下来。
她稍有反抗，就会被人推搡辱骂，甚至还会被拳场的经理指着鼻子骂：“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以前的赵家大小姐？再敢摆脸色，就给老子滚出去喂狗！”
每当这时，赵晴都会下意识地看向二楼的贵宾包厢。她知道，苏向很可能就在那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欣赏着自己的猎物在泥沼里挣扎，以此来满足他那扭曲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