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辞别陈缇,沿着府内直道向正院正房走去,醉酒已醒,瞥见前面的宋妍,“宋妍,你还不去歇息,在此等本少主?”
宋妍摇着头,手拿长鞭,慢步走近前,“少主,此次不法皇商一案被捉住的两名暗渊阁余孽,迟迟不肯说出背后之人,暗渊阁不好追查。”
“明日,你陪着本少主去大理寺再审玉荷和井天,定要逼问出其背后的暗渊阁藏身之地。”萧政扫视着周遭的一切,“日后在府中一律称呼本国公为少主,不能叫错!这顺国公府只有阿翁和阿爷是主人,我只是少主。”
宋妍搀扶着萧政一步步回到卧室,服侍着萧政躺在床榻上,轻轻吹灭卧室的两盏宫灯,慢步退出卧室,抬头望着夜空的繁星,展开双手凌空飞起,停在正院房顶,扫视着整个宣阳坊,打了一个喷嚏,甩出手中的长鞭,低声说道,“师父,现下萧郎君已是大荣显赫的武国公,徒儿留在萧府,还能做什么?做一个女护卫,还是做侍女?”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前面已有一个陆清颜,陆家和萧家关系甚密,这门亲事定然退不了,她只能在萧政身边做侍女,这是最好的结果。
突然间,一个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宋妍轻甩长鞭,与面前这个黑影打斗在一起,大喊一声,“别跑!这里是顺国公府,来了就别走了!”两人前后打斗三十个回合,这个黑影“噌”地离开。
宋妍依稀记着这个黑影甚为熟悉,尽全力思考着这一切,喊出一个名字,“那人的身手好似颍州的田惊梅!还真是她!今日少主刚刚苏醒,身体并未痊愈,暗渊阁便派人来打探消息,果真是杀人不眨眼的暗渊阁。”
在风云变幻的兴安城,萧政的处境依然没有改变,暗渊阁还在暗处盯着他,至少他有了自己的精锐卫队,那些刺客不敢明目张胆地刺杀。
第二日萧政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右臂依然不能乱动,在宋妍的搀扶下坐上马车,护卫陈缇驾着马车赶往大理寺署衙,萧政的马车并不豪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镶着流苏的能乘坐四人的大马车,萧政并无攀比之心,日常出门多骑马,骑马比坐马车快。
待萧政的马车抵达大理寺署衙,早有人去后衙去通传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少卿陆云卿和陆清颜一路小跑来到署衙大门前,冲着坐在马车上的萧政躬身施礼,“萧政,不,武国公,下官携小妹这厢有礼!”
萧政在宋妍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抬头瞟了一眼大理寺署衙的匾额,笑着讲,“陆少卿,暗渊阁余孽可有招供?我想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
陆云卿抬头看了一眼,摇着头,“那两人宁死不开口,还请武国公亲自审讯。”
陆清颜瞪着陆云卿,“大哥,萧政右臂的伤还没痊愈,怎么亲审?”
萧政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去监牢看一看,我亲自审!”迈着大步走上前,眼神中充满着仇恨。
陆云卿扫视一圈,叹息一声,“小妹,我们拦不住,萧政现在可是不可一世的武国公。”
“真没用!”陆清颜嘟着嘴,笑着跑上前去搀扶萧政,“萧郎,本娘子来扶着你!”
陆云卿摇着头,“这两个女子一左一右护卫着萧政,还真有福气。本少卿算什么。”
吴清河凑上前来,小声讲,“陆大人,今日萧大人没穿官袍,不用行礼。”
“去!去!去!”陆云卿冷笑一声,“不开眼的家伙!不穿官袍的武国公更不好惹。”
陆云卿急急忙忙地跟上来,笑着讲道,“武国公,陛下交代的追缴大将军府财物正在进行中,待追缴完毕定悉数送往萧府。”
“哦!”萧政不想多说话,扫视一圈大理寺后衙,低声说道,“陆大哥,这不法皇商一案已审结,大理寺又是大功一件,为何没有半分欣喜?”
陆云卿轻吹一口气,心中暗自咒骂,“还欣喜!你审完案子去紫宸殿向圣人禀告,一头栽倒,圣人没降旨斥责大理寺亦是幸事,还敢求功。这个案子审完,唯有你一人获封,文官兢兢业业一辈子方能获封一个国公爵位,你倒是能轻松地获得。这还有天理吗?”
萧政大声问,“此案告破,大理寺众人没有赏赐吗?”
“有!有赏赐!大理寺每办一个案子皆有赏赐,此次比以往都多。”陆云卿照实回话,“前面便是大理寺监牢!”
萧政在宋妍和陆清颜的搀扶下进入大理寺监牢,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一直到一处关押侍女玉荷的牢房前,瞧了一眼身穿囚衣的玉荷,挣脱宋妍和陆清颜的搀扶,大声质问:
“玉荷,你为何要潜伏在青阳乐坊?你在暗渊阁是什么身份?你的主人是谁?”
玉荷冷哼一声,缓慢地站起身,瞪着面前之人,说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陆云卿站在一旁大声讲,“放肆!站在你面前的是大荣武国公萧大人!你一个暗渊阁余孽,还敢在此耀武扬威!”
玉荷一脸不屑,大笑道,“想你萧氏在大雍一朝显赫尊荣,竟改投大荣,就是无耻的叛徒!什么武国公?主人定会斩杀你!”
萧政干咳三声,左右瞧了瞧,“告诉你,本官从不用刑,对付你只用一个字,你便能招供!”继续说道,“暗渊阁中有一位故人,姓田名惊梅,乃是本官安插在暗渊阁的探子。你一定认识她?即便你活着回去,也会被暗渊阁处死。田惊梅会杀了你!”
“不可能!绝不可能!听闻田惊梅的父亲还握在主人手中,她不可能背叛暗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