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良自从离开紫宸殿,行走在皇宫的直道上,沉思着如何引出暗藏在东市天成医馆的奸细,脸上写满焦虑,从皇宫离开骑马直奔东市天成医馆,身后跟着六名右羽林军兵士,一路上并未下马,在东市天成医馆大门前下马。
侍女玉荷站在医馆大门前瞧见一队禁军大吃一惊,笑着走近前躬身施礼,“将军,不知何故来医馆?”
萧元良瞧了一眼侍女玉荷,轻拍腰间的横刀,大声讲,“你是何人?本将军乃是右羽林军羽林将军萧元良,萧世子今日可来过医馆?”
侍女玉荷暗自思量,“此人是来找萧世子的,看样子是明威将军当年的旧部,不好对付,只能赔笑。”
“萧将军,小女子乃是医馆药仆玉荷,暂时住在医馆帮忙捣药,顺便照顾一名好姐妹。”
萧元良冷哼一声,迈着大步走进医馆,“你这个侍女还是去大理寺给萧世子传信,本将军在医馆厢房等他,前面带路去西厢房。”
侍女玉荷瞧了一眼守在医馆大门前的六名兵士,禁不住叹气,“萧世子在京城有这么多熟人,还是早些去传信!”
萧元良瞧出玉荷的异常,扭头看了一眼,冲着医馆大门前的一名兵士大声喊,“刘海,你骑马去大理寺给萧世子传信,本将军在天成医馆等他。快去!”
这名唤作刘海的兵士行抱拳礼,“卑职遵令!”
萧元良跟在侍女玉荷身后进入西厢房,侍女玉荷不敢大声说话,平日里顺国公府来来往往的武将众多,有一大半她都不认识。
侍女玉荷在西厢房伺候萧元良品茶,脸色惨白,生怕说错一句话,用手擦着额头不断渗出来的热汗,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萧元良,“萧将军,请喝茶!这是医馆特制的药糕,强身健体。”
萧元良拿起一块药糕小口吃,刚咬了一口,大叫一声,“太难吃了!你先出去!萧世子不来,你莫要进来!”
侍女玉荷恭敬地退出西厢房,用手擦着额头的汗珠,轻吹一口气,站在医馆大门前等候着萧政的到来。
两刻钟后,萧政和陆清颜坐着马车赶到天成医馆,侍女玉荷迈着大步走上前,笑着施礼,“世子,陆娘子,你们总算是来了!萧将军不好应付,现在正坐在西厢房。”
萧政轻拍脑袋,瞅了一眼玉荷和陆清颜,“这个萧元良将军,原本是阿爷当年在右威卫的亲卫,这次回京后并未登门拜访,此次怕是来问罪,这一关不好过!”
“萧元良!萧元良!”陆清颜呵呵一笑,“萧郎,这位萧将军是阿爷的至交好友,本娘子见过几面,一起去瞧一瞧!”
萧政轻吹一口气,“当年和阿爷一同长大的几位叔伯都不好惹,尤其是这位暴脾气的萧元良,阿爷虽是阿翁的独子,但阿翁当年曾收留五位孤儿,这些孤儿后来皆改姓萧,分别是萧天方,萧天敏,萧屏,萧元良,萧元翼,这五人跟着阿爷一同在禁军当兵。还是本世子亲自去接待!”
“这样也好!”陆清颜亦不敢招惹这位萧元良将军。
萧政整理着一身官袍,摇头晃脑一番,迈着轻盈的步子进入西厢房,手中端着一盘新买的西域糕点,脸上带着笑,躬身施礼,“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手指木桌上的西域糕点,“这是东市刚买的西域糕点,尝一尝!”
萧元良抬头瞧了一眼萧政,脸色大变,站起身搀扶着萧政,轻拍他的双肩,“果然不错!和大哥当年长得一模一样!坐下来!”
萧政略带几分惊讶,继续煎茶煮茶,“叔父,小侄来煮茶,今日来医馆有何要事?”
萧元良面色阴沉,大声讲道,“政儿,听闻你这次在天成医馆大门前遇刺,顺国公府和天成医馆定有刺客的内应,必须要挖出这个内应,否则你还会遭遇行刺。”
“内应!”萧政双眼一转,“自从顺国公府挂匾那日起,只有两名新人入府,这两人皆在医馆后院住着,一个是不法皇商一案的重要证人,一个是顺国公府药庐的侍女,内应极有可能是这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人,小侄一时难以甄别。”
“既然无法甄别,不如直接送到大理寺审讯即可。”萧元良给出一个绝好的方法,送上一块右羽林军令牌,“日后若在京城遇到危险,可持此令牌来右羽林军军营找叔父。”
萧政接过令牌,笑着讲道,“明日大理寺开堂审案,不出三日小侄定能挖出顺国公府的内应,到时定登门叨扰叔父,不法皇商一案引出暗渊阁余孽......”
萧元良忍不住点头,继续说道,“待不法皇商一案审结,你便和陆家娘子成亲,至于聘礼,婚礼操办,你都不用管。本将军和陆明镇在禁卫军中相熟,这两家的亲事自有长辈做主,本将军算是除大哥之外最年长的长辈,萧氏当年六子,大哥去世后,我便在京城全力周旋,能看着你成亲,亦是喜事。”
萧政并未拒绝,小声嘀咕,“这么着急!你们商量好告知小侄一声即可。”
萧元良拿起一块西域糕点大口吃,叹息三声,“政儿,你长大了,要学会保护自己,老三萧天方在颍州任折冲都尉,老四萧屏在颍州边关镇守,老五萧天敏带兵镇守河东道,老六萧元翼在京城任左羽林军羽林将军,平日忙忙碌碌,唯有江义安较为清闲,在右卫任翊府右郎将;江庆在肃王府做长史。我们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萧府的护卫能守护你。一旦你和陆家娘子成亲,陆明镇官拜云麾将军,在十六卫专司日常训练,在京城便有实力去对抗他人。”
萧政轻咬嘴唇,傻笑一声,“二叔,小侄知晓!顺国公府近百名护卫已足够!这天成医馆素来雅静,不与人争执起冲突,不会在京城引起太大的轰动。”
一刻钟后,萧政亲自送萧元良离开天成医馆,独自站在医馆大门前,扭头瞧见正在坐诊的任福海郎中,慢步走近前,躬身施礼,笑着问道,“任郎中,这几日侍女玉荷和金梅姑娘在后院可有异动?”
任福海瞧见此时医馆病患没有几人,站起身,将萧政拉到一旁,低声讲道,“萧世子,侍女玉荷很反常,每日皆要外出两三次,老夫在金梅姑娘的汤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只要金梅姑娘还在医馆后院,侍女玉荷便暂时不会离开医馆,如此以来便能完成世子交代的任务。”
萧政忍不住点头,轻声说,“任郎中,医馆大小事皆压在你肩头,万事要小心谨慎。明日大理寺开堂审理不法皇商一案,需要金梅姑娘出堂作证,今日来便是再嘱咐一番。”
“世子放心,老夫定能撑起天成医馆!”任福海回头瞅了一眼大堂中相互嬉笑的陆清颜和玉荷,“玉荷要小心提防,此人来历不明,令人生疑,要暗查一番。不如将其撵出医馆。”
萧政轻吐一句话,“明日大理寺开堂审案,到时金梅自会离开医馆,侍女玉荷定会出面阻拦,任郎中可假装大怒撵走玉荷和金梅。”
任福海笑着点头,继续说道,“医馆近日来扭亏为盈,势头大好。”
萧政想到这里,慢步走到大门前,冲着侍女玉荷微笑招手,“玉荷,明日大理寺公开审理不法皇商一案,需要你和金梅姑娘出堂作证指认青阳乐坊的陈教习,还有皇商苏锦令人虐待仆人和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