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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归墟归来 见闻成书(2 / 2)

随后五日,玄奘居所大门紧闭,再无动静。

五日后的清晨,忘川河畔,曼珠沙华依旧灼灼盛放。许多名士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祥和而清明的气息在河畔弥漫,纷纷循息而来。

只见玄奘大师已然出关,端坐于河畔一方平整的青石之上。他换上了一身洁净的僧袍,面容虽仍带些许疲惫,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澄澈通透,仿佛洗尽了铅华,洞见了某种本质。他并未高声宣讲,只是平和地向着聚集而来的苏轼、佛印、张良、李白、杜甫、许负等人,讲述起了他此番归墟之行的经历与感悟。

他描述了归墟边缘那吞噬一切的混沌与死寂,那仿佛连时间与空间都失去意义的虚无之感。“……彼处无光无暗,无始无终,唯有永恒的沉寂,仿佛万物最终的归宿。”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亲历者的真实感,让听者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虚无。

然而,他话锋一转:“然,正是在这极致的‘空’与‘无’中,贫僧反观自心,那一点求取正法、慈悲众生的愿力,反而愈发清晰坚定。经云:‘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盘’。置身死寂,方知生之可贵;体验虚无,乃明‘有’之真实。那归墟之‘空’,并非断灭之空,而是缘起性空之‘空’,万物依此‘空’而得以生灭变化。忘川之‘有’,亦非恒常之有,而是因缘和合之‘有’。二者看似对立,实则一体两面,互为彰显。”

他的讲述,并非枯燥的佛理说教,而是结合了自身惊心动魄的体验,深入浅出,让即便不精通佛法的苏轼、张良等人,也听得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讲法暂告一段落,玄奘从袖中取出一卷看似普通、却散发着淡淡墨香与宁静气息的手稿,递给了为首的苏轼。

“苏学士,诸位居士,”玄奘温和地说道,“贫僧闭关期间,除整理归墟感悟外,亦将自踏入忘川以来,游历郡中各处的见闻记录,稍作梳理,汇集成册。贫僧才疏学浅,所见所录,不过管中窥豹,但愿能为一砖一瓦,充实那即将落成的百家书院。”

苏轼闻言,肃然起敬,双手郑重地接过那卷手稿。他展开略一浏览,只见其上字迹工整清秀,记录详实。不仅有对忘川独特地貌、天象、灵植(如曼珠沙华、忘川银鳞鱼)的客观描述,更有对市集烟火、金戈馆操演、逸趣社博弈、乃至诸位名士日常交流、学术探讨的细致观察与平和评述。其笔触冷静而包容,带着一位杰出旅行家和学者特有的敏锐与客观,仿佛一部微型的《忘川风物志》,不仅记录景象,更试图理解这片土地上不同时代、不同思想的英魂们如何共存与互动。

“大师!”苏轼激动不已,声音都有些微颤,“此物何其珍贵!您不辞辛劳,游历记录,此等胸怀,此等贡献,子瞻感佩万分!此书若置于书院,必为镇院瑰宝之一,后世学子得以借此了解忘川全貌,实乃无量功德!”

张良抚须颔首,眼中满是赞赏:“玄奘大师此举,泽被后世,功在千秋。百家书院能得此见闻录,底蕴更厚矣。”

李白抚掌笑道:“妙极!大师此录,可谓‘忘川西域记’!他日书院讲学,此卷当为必读之篇目!”

杜甫亦深深一揖:“大师记录详实,心怀天下,晚生敬佩。”

佛印小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光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法师此举,正是菩萨行径,利益众生。”

许负手持鸠杖,微微点头,显然也对玄奘的贡献十分认可。

玄奘面对众人的赞誉,只是谦和地再次合十:“诸位过誉了。贫僧不过尽一份绵薄之力。忘川汇聚千古智慧,文明得以在此延续,此乃莫大因缘。贫僧能参与其中,记录所见,已是幸事。只愿此卷,能对后来者有所启迪,便不负此番心血。”

河风吹拂,曼珠沙华摇曳,忘川河水静静流淌。玄奘大师安然坐于河畔,他的归来,他的讲法,他贡献的手稿,如同在忘川这片精神的沃土上,又播下了一颗宝贵的种子。而这颗种子,必将随着百家书院的建立与传承,生根发芽,滋养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