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帝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打量着眼前面容平静的年轻人,声音威严道:“怎么?当朝驸马就能见朕不跪?”
王莽闻言,缓缓开口道:“我乃镇北王独子,北境世子,龙阳律法可有规定,大柱国的子嗣可见帝王而不跪。”
此话一出,满朝再次哗然。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刚刚嘉庆帝那番话就是给王莽台阶下,如若王莽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依仗驸马身份而不跪,顶多被责罚几句事情就过去了,而如今王莽这个愣头青不知是没有听出嘉庆帝话中的意思,还是明知嘉庆帝的意思仍然我行我素。
镇北王乃朝廷唯一异姓王,当年功高盖主,威望声势不比龙阳天子弱,为了稳住这位手握重兵的异姓藩王,特封龙阳最高称号大柱国,如今多年前的种下的因终于化作一支利箭击中了如今的嘉庆帝。
“张大人,你是礼部之首,我说的可有错?”王莽看向一旁跪地低头的张正问道。
闻言,张正嘴角一抽,还是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王莽,又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嘉庆帝,最终还是开口道:“龙阳律法确有此条规定。”
金銮殿上沉默了几秒后,嘉庆帝强忍怒火道:“既然如此,那便免跪了。”
朝堂之上已经许久没人敢如此对待嘉庆帝了,这一幕瞬间将朝廷诸公的目光再次吸引到王莽身上。
群臣为首者是一名身穿绯红官袍,满头银丝的老者,他先是咳嗽了一声,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老者缓缓开口道:“陛下,北境世子远道而来,想来是疲惫不堪,老臣恳请陛下赐予内城府邸给予世子,以便他日后生活。”
此番话语乍一听,觉得这当朝内阁首辅严嵩严阁老为何说话向着素未谋面的北境世子?但官场老手都知道这番话表面下的深层用意,一举架空北境世子,让生性骄傲的北境世子彻底被软禁起来。
闻言,陛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老臣不愧是老臣,无需自己多言就能说出他心中所想。
故作犹豫的嘉庆帝突然听到刑部尚书吴明远的声音传来。
“臣附议严阁老的建议,但是臣以为世子如此目中无人,就算是远道而来,不懂朝廷礼节,但是也不能当朝顶撞陛下,有损陛下的颜面,应当降罪。”吴明远朗声道。
“嗯?”不知内幕的嘉庆帝心中疑惑为何吴明远对王莽会有如此大的敌意,一时之间不置可否。
此时,礼部尚书张正也开口了,“吴大人此话言重了吧?世子只是实事求是罢了,如何有损陛下颜面?陛下依法而行,作为群臣的榜样,我们应该以有如此明君而为荣,何来有损陛下颜面一说?”
严党的严嵩和刑部尚书吴明远都开口了,那些还未站队的文武百官纷纷看向江南党的吏部尚书宋江月以及户部尚书何恩,两人作为江南党的核心人物,他们都没发话,证明江南党不想插手此事。
同为严党的兵部尚书臧潘此时出列开口道:“镇北王在北境盘踞已久,心中早就没了朝廷,眼中更是没了陛下。其父如此,其子更是如此,嚣张跋扈惯了,一言不合将北境邺城满城商贾世家赶出,经过古月洲时更是逼得燕王世子赵阔自断一指。如此欺压龙阳百姓,你的眼中可还有王法吗?”
严党的几位中流砥柱一发力,瞬间将局势形成一边倒的局面。
张正憋红了脸,但在面对严党众官员连番的发力下,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至于那些与镇北王有些旧情的武将,本就不擅长口诛笔伐,再加上严党势大,只能选择沉默中暗暗观察。
吴明远见江南党的众官员集体沉默不语,选择中立,这让吴明远很是欣慰。
如今龙阳朝堂之上,严党、江南党以及三大势力互相制衡牵制,而严党和江南党多是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
至于阉党则多是在幕后选择性出手,毕竟龙阳律法有明文规定,阉人不能议政!但却无人敢小觑阉党,毕竟阉党的为首者可是龙阳赫赫有名的高手魏无极,再加上其麾下应龙卫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两党不少官员都惨死在应龙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