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骑五人为一队,百人队伍分成二十队轮班值守,虽说这里非战场,但多年的实战经验让虎豹骑屯长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篝火旁围绕着三四辆马车以及几座军帐,王莽、宁柔等人睡在篝火旁的军帐中,而其余甲士则围成一个圈将王莽等人拱卫在其中。
“换岗了。”一名年轻的士卒睡眼惺忪,打着哈欠。
值班的那名士卒临走前拍了拍换岗士卒的肩膀,随即回到营帐中抓紧时间补觉去了。
年轻的士卒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的身后还有数百袍泽值得他去守护,马虎不得。
正当年轻士卒驻刀而立,手持军弩警戒周遭时,身侧一道低沉的嗓音让他心微微一紧。
“喂,北境人?哪里的?”离他不远处值守的一名老兵低声问道。
年轻士卒见有人问话,刚好闲的无事,于是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我祖上是西川的,逃荒时碰到了北境军,这边随军来了北境。”
老兵闻言,心生感慨道:“倒也是,在镇北王赶走蛮子之前,北境基本上十户九空,都死在了蛮子的刀下,如今土生土长的北境人属实不多了。”
“听你语气,你是北境人?”年轻士卒扭头看向满脸沧桑的老兵轻声问道。
老兵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算是吧,北境原先是三不管地带,有时候北邙统治有时候龙阳统治,直到镇北王来了之后,北境才真正安定下来。镇北王是个好王爷更是个好将军,他带的兵和以往的龙阳兵亦或者北邙那些蛮子都不同,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仗势欺人烧杀抢掠,因此我愿意随他南征北战。”
“以你所见,往后北境军到底是姓王还是姓张?”年轻士卒语气好奇道。
老兵瞥了眼身后的安静的营地,语气平静道:“镇北王只要在一天我便忠于王爷一天,如若镇北王不在了,他让我拥戴谁,我就拥戴谁。”
年轻士卒闻言,深以为然道:“你想的和我一样,管他是世子还是张将军,老子只认镇北王一人。”
老兵将手伸入轻甲下,随即取出两块指甲盖大小的肉干,递给了年轻士卒一块,自己则将另外一块放入口中咀嚼。
“还是这里的条件好啊,如若在边关,很难如现在这边清闲。”老兵感慨道。
年轻士卒一边咀嚼着肉干一边颔首道:“谁说不是呢,护送世子到了龙城,就又要回边关了。”
二人闲谈时,老兵脸色一变,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他手持劲弩,对着远处的一片黑暗处。
年轻士卒满脸疑惑的看着身侧的老兵,不解道:“怎么了?”
老兵不语,脸色越来越难看,对着年轻士卒沉声道:“看来好日子到头了,你赶紧去叫醒屯长,就说有敌袭,人数不明。”
见老兵语气认真,年轻士卒不再多问,小跑向身后的营帐。
此时正是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远处的黑暗中一抹微光缓缓亮起,不出半刻钟黑幕将会褪去。
老兵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地平线的朝阳,心脏狂跳。他刚刚感受到了万马奔腾才有的地震,虽然很轻微,却逃不过他的感知,这便是身经百战才有的实战经验。
他此时是多么希望自己的感知出了错,但当一片黑压压的骑军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