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回去后,第一时间看了沈行之送来的信件。
信上只是照常问好。
特意提起幼时老宅后院玩耍的水池。
沈知韫不喜沾水,哪会去玩水?
再说,兄长私下送来的信件没说什么要紧事,已经有问题了。
“紫苏。”
沈知韫唤她去老宅走一趟。
果不其然,紫苏下午匆匆回来。
怀着带着几封密信。
“奴婢在那边见到沈将军的亲兵,说是夫人一看这几封信便明白。”
封口处早已被打开,沈知韫打开一看,当即神色一凝。
那些密信是证物。
兄长追杀赤那,在他亲兵身上搜查出几封密信,正是朝中大臣与戎狄贵族联络的罪证!
事关重大,他不敢隐瞒,又怕被对方察觉。
于是,派亲兵私下乔装回京,将这些信件送来给她,再给陈玄文。
沈知韫毫不犹豫,派人把陈玄文请来。
这事与沈行之有关,不知背后之人可有察觉,是否会对他做什么手脚。
无论如何,她不能不顾兄长的安危。
……
朝堂上,皇帝冷眼看着底下那群大臣。
心中怒火滔天!
他的嫡长子!
正儿八经的皇子,竟活生生被这群庸臣冤枉至死!
幕后之人何等胆大包天,胆敢构陷皇子,是不是下一次,就敢对他这个皇帝出手了?
想到这,皇帝呼吸越发急促,怒意更深!
“时至今日,才有人查出当初从端王府搜查的兵器全是一堆废铁,你们当初查案时都瞎了眼不成?”
“为何没有一人发现真相!”
朝臣纷纷噤声下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当初负责端王一案的刑部尚书第一时间便被皇帝砍了人头,抄家流放。
原先交好的姻亲、勋贵纷纷断了关系,生怕沾惹上麻烦。
有一个侍郎因早些年刑部尚书对他有过提拔之恩,在皇帝面前为其求情,当场人头落地。
即便不少人心有不忍,知道那位尚书大人多少有些无辜,但也不敢替他求情。
当年从端王名下的庄子里搜查出龙袍和成山的兵器时,众人皆知——
端王完了。
若只是兵器,勉强可以辩驳一番。
可明晃晃的龙袍拿出来,则是辩无可辩。
谁人不知私藏龙袍何罪?
皇帝怒不可遏,丝毫不停端王解释,将其斩首,以儆效尤。
现在发现是有人栽赃,误会端王,全然忘记当初劝他仔细审查此案、切勿冲动行事的大臣下场如何。
皇帝自然是清白无辜,蒙冤受骗。
一切过错,都是那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奸臣所为!
一片瘆人的死寂中,大理寺卿恭敬上前一步:“微臣已有新的线索,兵器虽已损坏,庆幸的是上头的标记依稀可见,微臣察觉不少资料,终于发现这标记独属于军器监下属的一处工坊……”
五皇子的姨夫正是军器监主簿。
他瞳孔骤缩,刚想开口,又怕自己举动过激,引得父皇不满。
于是他咬牙听完大理寺卿所言,才敢出声示意:“这事儿臣也悲痛欲绝,定会协助各位大臣查个水落石出,还端王兄一个清白。”
皇帝眼神微眯。
阴测测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此事与你无关?”
“无关!”
裴景诚连忙辩解,头磕在地上:
“儿臣不敢大逆不道,污蔑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