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在河边洗衣,窃窃私语:
“今儿怎么是大根家的孙子出来打水?张大根去哪了?”
“不知道啊,一整日都不见人影。”
“说来大根家也可怜,听信了李守仁的话,被骗到地都被人收走!”
“是可怜,幸好大根媳妇还活得好好的,不然赔了地,又没了人,那更是……”
“也是,不过这日后可怎么活?之前被抢走地的天水家,不是都挂歪脖子树上,差点没救回来!”
“谁叫李老爷有权有势?和那些官府里的老爷交情都好着呢,他们也是倒了大霉!”
正说着话,突然视线顿住。
远处马车缓缓驶来,后头还跟着一整排拿着刀的官兵。
嚯!
“这是怎的了?”
他们四目相对,匆匆把衣物扒拉回桶里,连忙回家去,生怕冲撞到这些贵人。
张老汉人生第一次坐马车,却没精力放在这上头,偷偷掀开车帘,朝外看了又看,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会怎样?
李守仁认识那么多大官,夫人能不能帮他?
张老汉忐忑不安地下了车,带着这位贵人回到自己的村里子。
不少人远远瞧见,不敢跟过来,悄悄探头看着。
这张大根咋了,这般气派地回村?
这是攀上贵人了?
村长得知消息,撑着拐杖迟疑走来,询问张大根。
得知沈知韫乃是陈玄策将军的夫人,他连忙俯身行礼,以示恭谨。
沈知韫摆手叫他起来。
村长好奇问道:“不知贵人来此,是为……”
“我听闻你村民之事,深感痛心,田地乃是生存之本,岂容他们肆意抢夺?”
“我已叫李守仁过来对峙。”
闻言,村长瞬间明白,俯身大喜:“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不少同样被骗的人家得知消息,难以置信,跟着村长过来看看情况。
李家。
李老爷原先正躺在美妾怀里饮酒,听闻沈知韫的命令,当即呛住,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那贱民竟去找了沈夫人?”
“沈夫人还要为他一贱民讨公道?”
李老爷难以置信,质疑一声比一声高。
他愤恨甩手,气这个给自己惹了大麻烦的贱民,怎么当初没把他弄死!
焦急得嘴角冒泡,连忙把美妾推开:“走走走,别打扰我!”
他是什么身份?
又怎敢和沈夫人对峙?
沈夫人要处理他,不过是弄死一只蚂蚁,何必大费周章?
李老爷捏着鼻子,暗骂一声:
“该死的贱民。”
沈知韫在张家村了解情况,没多久,就见李守仁的马车匆匆架过来。
马车还未停,他就连忙下了马车:“夫人恕罪,小的来迟。”
他实打实地行了个大礼:“拜见夫人。”
这番低姿态看得村里人一阵错愕,张老汉咬牙,当初他就是用这样状似和善的模样欺骗了自己!
沈知韫神色淡淡,冷声质问他是否故意弄假借据叫张老汉按压手印?
闻言,李守仁不动声色地瞥了沈知韫一眼,见她不假辞色,一路上坠着的心终于狠狠落定。
不敢起身,跪着回话:“求夫人饶命,小人有错,今日特来赔礼道歉。”
村民纷纷哗然。
就连张老汉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沈知韫却觉得不对劲,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