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渊似笑非笑地看了许星遥一眼,将玉简收回储物袋中。他太了解这位师弟了,知道许星遥若不想说,再怎么问也是白费口舌。
林澈哈哈大笑,用力拍打许星遥的肩膀,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小子现在满脑子都是修炼!”他转身从地上又拎起一坛未开封的灵酒,“来,先喝酒!”说着拍开泥封,“这可是我从彭师兄那儿得来的上等货!”
瑶溪歌皱眉:“林澈,你又偷彭师兄的酒?”她的目光落在酒坛上,“上次被他追着打的事忘了?我记得你当时可是绕着营地跑了整整三圈。”
“嘿嘿,这次不一样。”林澈得意地眨眨眼,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可是用三瓶丹药跟他的侍从换的,公平交易!若是有问题,他自己找侍从去!”
周若渊摇头失笑,却也跟着举杯:“你倒是会找人做生意。”他轻晃酒盏,“彭师兄若知道他的珍藏被这样公平交易,怕是要气得跳脚。”
林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反正他酒窖里的藏酒多得是,少一两坛不打紧。”他喝下一大口后,满足地咂咂嘴,“好酒!”
许星遥小口啜饮着灵酒,感受着酒液化作暖流在体内缓缓流转。这酒确实不凡,入口绵柔,后劲却足,几口下去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星遥,你喝得太慢了!”林澈倾身过来,将一满杯酒硬塞到许星遥手中。由于动作太大,酒液溅出不少,洒在许星遥的衣袖上。“来,干了这杯!”他的脸上泛着酒后的红晕,眼神异常兴奋。
许星遥看着眼前已经溢出来的酒杯,不由得苦笑:“林师兄,你知道我酒量……”
“少来这套!”林澈不依不饶地拍着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作响,“远的不提,咱就说去年刚从秘境出来那会儿,你可是喝了整整一坛子冰心酿!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你还……”
眼看他就要说出自己的糗事,许星遥连忙接过,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拦住。“等等。”周若渊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轻轻拔开瓶塞,往许星遥的酒杯中滴入两滴透明液体。“这是月霜露,能缓解酒力。”
林澈瞪大眼睛,道:“周师兄,你这就没意思了!”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喝酒就是要痛快,你这样护着星遥,他还怎么长酒量?”
许星遥没有理会林澈的抱怨,仰头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竟化作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咽喉滑下,非但没有往常的灼烧感,反而让精神为之一振,连日的疲惫似乎都被驱散了几分。他将空杯轻轻放在桌上,由衷赞叹:“不愧是彭师兄的珍藏!”
林澈狐疑地看着周若渊手中的玉瓶,那瓶子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周师兄,你这月霜露还有吗?”他搓了搓手,露出讨好的笑容,连声音都刻意放软了几分,“给我也来点呗。”
“没了。”周若渊淡定地将玉瓶收回袖中,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无情,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最后两滴刚给星遥用了。”
林澈哀嚎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去,差点带翻身后的矮凳。瑶溪歌掩唇,许星遥摇头,周若渊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酒过三巡,杯盘间已是一片狼藉。周若渊轻轻放下酒盏,转而谈起宗门最近的安排。他的声音依然平稳:“对了,三日后我们要轮换驻守,为期半月。这次是赤焰岛。”
瑶溪歌道:“赤焰岛?那里不是刚发生过激战吗?”她的声音低沉下来,“据说海水都被染红了三日不散,连海鸟都不敢靠近。”
“正因如此才需要增援。”周若渊解释道,“隐雾宗在那里损失了三名玄根境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赵长老说,最近那边海域的雾瘴越来越浓,不知他们在谋划什么。”
许星遥望向帐外,雨势渐小。只是天光更暗了,营地里开始亮起零星的灯火。
“星遥?”周若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看起来心不在焉。”
许星遥摇摇头:“只是在想赤焰岛的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杯中残余的酒液上,“我最近修炼时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大战在即,紧张是正常的。”周若渊安慰道。他伸手为许星遥倒了半杯清茶,“不过你的直觉向来敏锐,到了赤焰岛,我们都要多加小心。”
瑶溪歌缓缓站起身:“雨停了,我该回去给星儿准备今晚的灵液了。”她向三人点头致意,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散的雨幕中。
林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伸懒腰:“我也该回去了,明天一早还有操练。”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却还是用力拍了拍许星遥的肩膀,“别想太多,战场上跟着我和周师兄,保你平安无事。”
待两人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周若渊却没有立即起身。他静静地看着许星遥,目光如古井般深邃:“星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这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许星遥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周若渊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道:“我看你对星图很感兴趣,这是我从藏经阁抄录的《天河星鉴》,”他将玉简推到许星遥面前,“或许对你有帮助。”
许星遥接过玉简,道:“多谢师兄。”
周若渊摆摆手,轻声道:“星遥,无论你在寻找什么,记得我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