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月蚀骨(1 / 2)

午夜的都市霓虹被一层诡异的红光笼罩。韩舒芙站在集团大厦顶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天边那轮渗着血丝的满月,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沿——距离黑袍人说的月圆之夜,只剩三个小时。

“手札里说,血契阵的核心在祭坛地宫。”吴起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蓝夹克的衣角还沾着荒村带出来的泥土。他将黑渊秦皇剑靠在墙角,剑鞘上的鳞片纹路在红光下泛着冷光,“我刚联系了玄门的老伙计,他们说血月蚀骨时,地宫里的阴煞会比平时强十倍。”

韩舒芙转过身,手里捏着那封韩砚秋留下的信。信纸边缘已经被她攥得起皱,“守剑人的麒麟血”七个字被红月照得格外刺眼。她看向吴起灵手腕上那道淡金色的胎记——那是麒麟血觉醒的印记,在血月下正微微发烫。

“你的伤怎么样?”她突然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他肋下的绷带。下午在荒村缠斗时,他为了护她,被尸煞的利爪划开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玄门的药粉撒上去时,绷带瞬间被血浸透。

吴起灵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皮外伤。麒麟血能自愈,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腕的胎记上,那里在血月下泛着淡淡的红,像朵含苞的花,“倒是你,信里说韩家血脉能克制血煞,或许……”

“或许我得跟着去地宫。”韩舒芙接过他的话,语气异常平静,“起灵,你知道我不是会躲在后面的人。”

吴起灵没反驳。他认识的韩舒芙,从来不是温室里的娇花。上次在荒村,她能冷静报出黑袍人的破绽,能用扳手砸碎骨杖图腾,这份胆魄,比许多自诩硬汉的驱魔师都强。

“穿厚点。”他从背包里翻出件玄门特制的辟邪斗篷,“地宫里阴气重,这斗篷浸过朱砂,能挡些阴煞。”

韩舒芙接过斗篷披上,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密的符文,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说,韩家的人看似是普通人,实则是阴煞的“活锁”——血脉能锁住邪祟,也能被邪祟反噬。她低头看着胎记,突然笑了笑:“其实我小时候总觉得这印记难看,现在倒成了保命符。”

吴起灵看着她的笑,心里那点紧绷突然松了。他伸手替她系好斗篷的绳结,指尖擦过她的下巴时,两人都顿了顿。红月的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地毯上,像幅未干的画。

“等这事了了,”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哑,“我请你去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馄饨。”

韩舒芙眼睛亮了亮:“加双倍辣?”

“加三倍。”

凌晨一点,荒村后山的祭坛入口隐在浓雾里。吴起灵将黑渊秦皇剑拔出半寸,剑身在雾中划出道金光,浓雾瞬间退开三尺,露出条向下延伸的石阶。

“地宫里的阴煞会模仿人心最恐惧的东西。”他侧头看向韩舒芙,将她护在身侧,“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手。”

韩舒芙点点头,指尖攥紧了他的衣角。石阶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滑腻腻的,像踩在某种活物的皮肤上。越往下走,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浓,混着腐土的气息,让人胃里发紧。

走到地宫入口时,一道黑色的结界突然挡在面前。结界上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无数条血丝在流动,仔细看去,竟都是扭曲的人脸——正是荒村死去的村民。

“是血契阵的怨气凝结成的结界。”吴起灵皱眉,黑渊秦皇剑在他手中发出嗡鸣,“得用麒麟血破它。”

他没丝毫犹豫,抬手就用剑刃在掌心划开道口子。鲜血涌出的瞬间,他将手掌按在结界上,金光顺着掌心蔓延,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结界竟开始寸寸碎裂。

“快走!”他拉着韩舒芙冲进地宫,身后的结界在他们踏入的瞬间重新合拢,将追来的阴煞隔绝在外。

地宫里比想象中空旷,正中央矗立着座丈高的石台,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血契阵的阵眼。石台周围散落着数十具白骨,看姿态像是被活生生钉死在地上的祭品。

“这些是……”韩舒芙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涌。

“阴司阁用来养阵的祭品。”吴起灵的声音冷得像冰,黑渊秦皇剑上的金光越来越盛,“阵眼在石台顶端,我们得上去毁掉它。”

就在这时,石台突然震动起来。散落的白骨竟开始拼接,骨节摩擦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很快凑成十几具白森森的骨架,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火焰,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是用祭品的骨头炼成的骨煞。”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剑指骨煞,“这些东西怕阳气,跟着我走!”

他挥剑劈开最前面的一具骨煞,剑气将骨架劈得粉碎,却见碎骨在落地的瞬间又重新聚拢,比刚才更凶猛地扑来。韩舒芙突然想起手札里的话,大喊道:“起灵,它们的关节处有符文!那是控制它们的枢纽!”

吴起灵立刻锁定骨煞的膝盖关节,那里果然刻着个暗红色的符文。他脚尖点地,身形如箭般窜起,黑渊秦皇剑精准地刺向符文,只听“滋啦”一声,符文被剑气点燃,那具骨煞瞬间瘫软成堆碎骨,再没动静。

“有效!”韩舒芙眼睛一亮,立刻在骨煞群里搜寻,“左边那具的手肘有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