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驱魔师公会后门停下时,韩舒芙正指着手机里的笔记照片蹙眉:“爷爷写过‘血契书需以百魂为引,修邪者窃阴阳之气,饲鬼王残念’,当时我以为是神话……”
吴起灵推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蓝夹克袖口随着动作掀起,露出小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麒麟血纹路。“不是神话。”他声音沉下来,黑渊秦皇剑在布套里似乎感应到什么,发出极轻微的嗡鸣,“修邪者自古就有,他们靠掠夺生魂或吸食阴煞修炼,最是阴毒。”
公会后门的巷子里积着昨夜的雨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两人刚走进后门,负责接待的老秦就迎了上来,脸色比电话里更难看:“吴老弟,你可算来了!血祭坛那边出事了——今早派去勘察的三个弟兄,俩疯了,一个……”
老秦喉结滚动,没再说下去,只是引着他们往地下资料库走。公会的地下区域常年不见光,冷得像冰窖,墙壁上挂着历代驱魔师收服的邪祟残骸,玻璃罩里的阴魂在幽暗灯光下若隐若现。
“疯了的弟兄嘴里一直喊‘红眼睛’,还说什么‘血书要活祭’。”老秦打开资料库的铁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朱砂的气味涌出来,“另一个……在祭坛前自焚了,烧得只剩骨头,法医说他体内有邪祟寄生的痕迹。”
韩舒芙下意识抓紧了吴起灵的胳膊,指尖触到他蓝夹克下结实的肌肉。吴起灵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稍微定了定神。“祭坛的符文拓片呢?”
老秦从档案柜里抽出一卷牛皮纸,铺开在桌上。泛黄的纸上是暗红色的拓印,扭曲的符文像一条条缠在一起的血蛇,边角处还能看到模糊的掌印,像是有人临死前按上去的。
吴起灵盯着符文看了片刻,黑渊秦皇剑突然从布套里滑出半寸,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是‘噬魂咒’的变种,”他指尖划过符文边缘,“寻常邪祟用不了这么霸道的咒术,这是修邪者的手笔。”
韩舒芙凑近细看,忽然指着符文中央的一个符号:“这个像不像爷爷笔记里画的‘鬼王印’?”她拿出手机对比,笔记上的符号果然和拓片上的几乎一致,只是笔记里的符号旁标注着“残印,需以活人精血补全”。
“补全残印……活祭……”吴起灵将线索串起来,眼神骤然变冷,“他们在靠血契书召唤鬼王残念,瓦窑村的罗刹只是前哨,真正的目标是市区里的生魂。”
话音刚落,资料库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电流发出滋滋的怪响。墙壁上玻璃罩里的阴魂突然躁动起来,撞得玻璃砰砰作响,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地板缝往上冒。
“不对劲!”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黑渊秦皇剑完全出鞘,剑身上的金色纹路瞬间亮起,“有东西闯进来了!”
老秦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镇魂符:“不可能啊,公会有结界……”
“结界对修邪者没用。”吴起灵打断他,目光锁定在资料库深处的阴影里。那里的空气正在扭曲,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兜帽下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桌上的符文拓片。
“终于等到黑渊秦皇剑现世了。”黑袍人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刺耳又阴冷,“吴起灵,麒麟血后裔,果然没让我失望。”
吴起灵将韩舒芙往身后推了推,握紧剑柄摆出格斗姿势——他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搏杀,剑指黑袍人的咽喉:“你是谁?修邪派的人?”
黑袍人轻笑一声,身影突然在原地模糊,下一秒竟出现在拓片前,枯瘦的手指就要去碰拓印。“取血契书残页,自然要找最合心意的祭品。”他指尖带着黑气,离拓片只剩寸许。
“休想!”吴起灵脚下发力,整个人像离弦的箭般冲过去,黑渊秦皇剑带着破空声劈向黑袍人的手腕。剑光扫过之处,阴冷的气息瞬间被劈开,露出空气中飞溅的黑色粉末——那是修邪者吸食阴煞凝结的邪气。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他速度这么快,急忙后撤,兜帽被剑气掀开,露出一张布满符咒纹路的脸。那些纹路像活的一样在皮肤下游走,眼睛里的猩红更浓了:“果然是麒麟血,能破我的邪气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