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灵推开韩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玻璃门时,电子钟刚跳过午夜十二点。韩舒芙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她大概是太累了,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呼吸均匀,睡颜比平日里干练的模样柔和了许多。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桌面上摊着一叠泛黄的文件,最上面是张十年前的报纸,头版标题赫然写着“城郊炼钢厂事故,七人失踪成谜”。报纸边缘有个用红笔圈出的名字——炼钢厂老板赵宏远。
“唔……”韩舒芙突然动了动,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吴起灵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泛起微红,“你来了。”
“吵醒你了?”吴起灵将带来的热咖啡放在她手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暗绿色的鳞片,“看看这个。”
鳞片被台灯的光线一照,表面的奇异符号清晰可见。韩舒芙凑近细看,眉头渐渐皱起:“这符号……我好像在哪见过。”她突然起身,从身后的文件柜里翻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木盒里装着些旧照片和信件,最底下压着本牛皮笔记本。韩舒芙翻开笔记本,在某一页停住,指着上面的手绘图案:“你看,这个和鳞片上的符号是不是很像?”
笔记本上画着个扭曲的五角星,每个角都延伸出诡异的曲线,确实与鳞片符号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笔记本是谁的?”吴起灵问道。
“是我爷爷的。”韩舒芙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他年轻时喜欢研究民俗传说,这本子里记了不少各地的奇闻异事。我也是刚才整理资料时突然想起,才翻出来看看。”
吴起灵凑近细看,笔记本上除了符号,还有几行模糊的字迹:“水属阴,聚煞之地,以七生魂养蛟,可启阴门……”字迹到这里突然中断,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掉了后半页。
“阴门?”吴起灵指尖在符号上轻轻敲击,“炼钢厂的冷却池确实是聚煞之地,赵宏远用七个工人的生魂养水蛟,难道就是为了开启所谓的阴门?”
韩舒芙突然想起什么,点开电脑里的一份文件:“我查到赵宏远溺亡的地点很奇怪,既不是江河也不是湖泊,而是他家别墅后院的一口枯井。更诡异的是,那口井在他死后就被人用水泥封死了,封井的工人说,当时井底传来很奇怪的哭声。”
“枯井……”吴起灵将鳞片对着灯光,符号边缘似乎有水流过的痕迹,“赵宏远溺死在枯井里,本身就是件违背常理的事。如果我没猜错,那口枯井恐怕和炼钢厂的冷却池一样,都是人为布置的聚煞点。”
他突然想起什么,拉开夹克内袋,掏出个用黄布包裹的东西。解开黄布,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罗盘,盘面上的指针正疯狂转动,边缘刻着的二十八星宿图隐隐发光——这是他之前处理一桩老宅闹鬼案时,从一个老道士那里得来的法器,对阴煞之气极其敏感。
“试试这个。”吴起灵将罗盘放在鳞片旁边,指针瞬间指向鳞片,转速渐渐放缓,最终停在符号的一个尖角上。更奇怪的是,罗盘边缘的星宿图上,有七颗星突然亮起,连成一条直线,直指窗外的夜空。
韩舒芙顺着星光望去,眉头突然一挑:“那七颗星的位置,好像和本市七个地方的坐标重合。我之前整理城市规划图时见过类似的分布——分别是炼钢厂、赵宏远的别墅、城西的废弃医院、南郊的乱葬岗、市中心的钟楼、北岸的渡口,还有……”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紧,“还有韩氏集团大厦的地基。”
“韩氏集团?”吴起灵看向窗外,大厦顶层的霓虹灯在夜雾中泛着冷光,“你的意思是,你们公司的地基
韩舒芙立刻调出大厦的建筑图纸:“这栋大厦是十年前建成的,当时打地基时确实出过事——挖土机突然陷进一个地下溶洞,还失踪了两个工人,最后是请了风水先生做了场法事才继续施工。我爷爷当时还特意叮嘱,让在地基里埋了块镇石。”
吴起灵指尖在七个地点的位置上虚划,恰好构成一个巨大的五角星,而韩氏集团正处在五角星的中心。“七个聚煞点连成七星阵,中心是韩氏集团……”他眼神骤然锐利,“有人在布局,而且这个局很可能和韩家有关。”
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盘面上的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嗡嗡的轻响。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办公室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文件柜上的相框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韩舒芙下意识抓住吴起灵的胳膊,指尖冰凉。
吴起灵反手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赤红剑气瞬间布满剑身:“有人不想让我们查下去。”他将韩舒芙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四周,“出来吧,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墙角的阴影里突然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缓缓走出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戴着顶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手里握着根漆黑的手杖,杖头雕着个与鳞片上相同的符号。
“吴起灵,果然名不虚传。”男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麒麟血,秦皇剑,难怪能破了水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