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灯花婆婆(1 / 2)

东郊废弃工厂的铁门早已锈成红褐色,吴起灵一脚踹开时,合页发出刺耳的断裂声。厂区里积着没过脚踝的荒草,月光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拽了拽蓝翔夹克的领口,秦皇剑-红焰麒麟在背后轻轻嗡鸣,剑鞘上的红焰纹路比在古宅时更亮,显然这里的阴气浓度远超之前的据点。

“起灵,收到热成像了吗?”蓝牙耳机里传来韩舒芙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的轻响,“厂区西北角的锅炉房有热源反应,但体温低于正常人类,更像是……”

“阴物聚形。”吴起灵接口道,脚下碾过块生锈的铁皮。他能感觉到四周的荒草在微微晃动,不是风动,是有东西在草里穿行,那些东西的气息阴冷黏腻,像是刚从泥水里捞出来的腐肉。

他突然侧身避开,一道黑影擦着他的腰侧掠过,撞在身后的水泥柱上,发出“噗”的闷响。那是个穿着破烂工装的影子,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往外渗着黑液。

“怨煞。”吴起灵皱眉。这种邪物是死于意外的工人怨念所化,通常只在死亡地点徘徊,可眼前这只的煞气却异常浓郁,显然被人用术法强化过。

不等他出手,更多的怨煞从荒草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它们移动时悄无声息,只有关节摩擦的“咯吱”声在空荡的厂区里回荡。

吴起灵反手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剑刃出鞘的瞬间,红焰纹路爆发出半米长的光焰,将周围的怨煞逼退三尺。“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他低笑一声,左腿猛地踏前,身形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冲进怨煞群中。

他最擅长的格斗术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避开左侧怨煞的抓扑时,右手的剑柄精准砸在右侧怨煞的面门,趁着那怨煞身形一顿的间隙,左腿屈膝顶向它的胸腹,同时左手握住剑身,借着身体旋转的力道,将剑刃横削出去。红焰剑气如同镰刀般扫过,三只怨煞瞬间被劈成两半,化作黑烟消散。

不到三分钟,围上来的怨煞已被清理干净。吴起灵甩了甩手腕,剑身上的红焰渐渐收敛,只有剑尖还跳动着一点火星。他望向西北角的锅炉房,那里的阴气像活物般涌动,隐约能看到窗玻璃后面,摇曳着一团昏黄的光。

锅炉房的铁门虚掩着,推开时扬起的灰尘里混杂着烧纸的味道。屋子中央摆着个破旧的煤炉,炉口插着根缠着红线的粗蜡烛,火苗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个佝偻的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门口,坐在张小板凳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花白的头发在烛光里泛着银光。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过身来,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容:“后生仔,来啦?”

吴起灵握紧了秦皇剑-红焰麒麟。眼前这老太太看着像普通的独居老人,但她身上没有丝毫活人的阳气,皮肤下隐约有青黑色的血管跳动,那是尸变的征兆。更诡异的是她手里的东西——个掉了漆的搪瓷碗,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液体,水面上漂浮着七根灯芯草,每根草尖都燃着小小的火苗。

“灯花婆婆。”吴起灵沉声开口。他在一本残破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这是种以自身精血喂养灯花的邪祟,通常是孤寡老人临死前执念太深,以秘术将魂魄锁在体内,借灯花吸取活人的生气续命。

“难得还有后生仔认得老婆子。”灯花婆婆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她用枯瘦的手指拨了拨碗里的灯芯草,“我在这里等了你三晚,知道你会来。”

“那些养煞局是你布的?”

“是,也不是。”灯花婆婆笑了,嘴角的皱纹挤成沟壑,“老婆子只是个看灯的,真正布局的人,在等你去见他呢。”

她说着突然抬手,搪瓷碗里的灯芯草火苗猛地窜高,墙上的影子瞬间变得巨大,张开漆黑的爪子朝吴起灵扑来。与此同时,周围的黑暗里传来无数细碎的脚步声,那些本该消散的怨煞竟再次凝聚成形,只是这次它们的眼睛里,都跳动着和灯花一样的昏黄火苗。

吴起灵脚尖点地,身形向后急退,同时手腕翻转,秦皇剑-红焰麒麟划出个饱满的圆弧。红焰剑气撞在扑来的黑影上,发出“滋啦”的灼烧声,黑影瞬间缩小了一半,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起来。

“后生仔的剑不错。”灯花婆婆慢悠悠地添了根灯芯草,“可惜啊,麒麟血虽能镇邪,却镇不住这满城的怨气。你看,这些都是枉死的人,他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撕碎这世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