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雨下了整整一夜，清晨的街道积着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吴起灵站在事务所二楼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鞘。红玉表面还残留着昨夜驱鬼时的余温，剑身在鞘中轻轻震颤，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叮铃——”
楼下的风铃突然急促地晃动，吴起灵转身下楼时，正撞见韩舒芙站在门口收伞。她今天穿了件黑色风衣，长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眉眼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吴先生，没打扰你吧？”她把伞靠在门边，语气带着点试探，“外婆情况稳定了，我熬了点粥，想着你可能还没吃早饭。”
吴起灵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缠着圈薄薄的纱布，边缘隐约透出点暗红色。他昨天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忙着处理勾魂鬼，没来得及细问。
“手怎么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顺手接过保温桶放在桌上。
韩舒芙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笑了笑想掩饰：“没什么，昨天收拾外婆病房时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了下。”
吴起灵没说话，径直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纱布下的皮肤滚烫，一股微弱却阴邪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和昨晚勾魂鬼的怨气同源，却更加凝练。他猛地扯开纱布，韩舒芙痛呼一声，露出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这不是玻璃划的。”吴起灵的脸色沉了下来，指尖蘸了点自己的血，轻轻点在伤口上。
“嘶——”韩舒芙疼得倒吸冷气，却见那道伤口像是被烙铁烫过般剧烈收缩，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正常的血肉。
“是血咒。”吴起灵松开手，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勾魂鬼根本不是冲着你外婆来的，它的目标是你。”
韩舒芙愣住了：“血咒？可我昨天明明挡在……”
“它故意引你靠近，趁你慌乱时用魂雾伤了你。”吴起灵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韩氏集团的摩天大楼，“这咒术需要宿主的精血滋养，七天后会彻底爆发，到时候你的魂魄会被它当成祭品吞噬。”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韩舒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是没经历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从未想过会被这种阴邪的东西盯上。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可能和你最近接触的项目有关。”吴起灵转过身，“韩氏集团是不是在开发旧城区那块地？”
“是……”韩舒芙点头，“那里原来是片乱葬岗，我们做了迁坟处理，难道……”
“乱葬岗的怨气最容易滋生厉鬼，要是迁坟时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很容易引来报复。”吴起灵拿起外套，“带我去工地看看。”
半小时后，韩氏集团的旧城区改造工地。刚下过雨的地面泥泞不堪，几台挖掘机停在空地上，远处的围挡上贴着“安全施工”的标语，看着格外讽刺。
吴起灵踩着泥水往前走，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嗡鸣越来越清晰。走到工地中央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弯腰从泥里捡起一块碎骨——上面还沾着黑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这里的坟根本没迁干净。”他把碎骨扔在地上，“有人故意把怨气最重的尸骨留在了地基下，用活人阳气滋养，这是在养煞。”
韩舒芙的脸色更白了：“怎么会……我们请的风水先生说都处理好了。”
“那风水先生有问题。”吴起灵抬头看向工地西北角，那里堆着一堆建筑垃圾，阴气比别处重了数倍，“去那边看看。”
走到建筑垃圾堆前，吴起灵扒开几块碎砖，露出底下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都是些引魂聚煞的邪术，中央还嵌着一个血红色的陶罐，罐口用黑布封着，隐隐有搏动声传来，像极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