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老城区还浸在墨色里,只有“回”字形结构的福安楼亮着几盏诡谲的绿灯。吴起灵踩着满地碎玻璃碴站在楼前,蓝翔夹克的袖口沾着干涸的黑血,背后的秦皇剑-红焰麒麟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烫——这栋民国时期的老楼里,藏着比昨夜江里更凶戾的东西。
“警方已经封锁了三条街,但刚才又有巡逻的辅警失踪了。”韩舒芙的黑色高跟鞋陷进墙角的烂泥里,她刚结束跨国会议就赶了过来,定制西装外套还带着机场的寒气,“资料显示福安楼近三十年里失踪了二十七人,最后一个是上周来拍灵异视频的网红。”
吴起灵抬手按住眉心,麒麟血在血脉里翻涌,让他能清晰“看”到楼里盘踞的黑雾。那些雾气像活着的藤蔓缠在每层楼的栏杆上,在三楼东侧的房间里聚成了实体——那里正是所有失踪案的起点。
“是‘吞灯鬼’。”他从后腰摸出几张黄符塞进韩舒芙手里,指尖划过她微凉的手背,“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回头,待在我左后方三步远的位置,记住,别碰任何亮着的东西。”
韩舒芙捏紧黄符点头时,楼里突然传来“滋啦”的电流声。三楼东侧的窗户亮起盏老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晃过个瘦长的影子,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在摇晃。
“走。”吴起灵推开门的瞬间,铁锈味的阴风扑面而来,卷着无数细碎的哭嚎声钻进耳朵。楼道里的声控灯全是坏的,只有墙壁上嵌着的民国时期壁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照得楼梯扶手上的雕花狰狞如鬼爪。
二楼转角处堆着半人高的垃圾,韩舒芙刚绕过一个掉漆的红木柜,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竟是堆盘成圈的电线,铜芯处渗出暗红的黏液,正顺着她的高跟鞋往上爬。
“别动!”吴起灵回身一脚踹在电线上,秦皇剑-红焰麒麟同时出鞘,赤红的剑光劈开空气时,电线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化作无数细蛇往墙缝里钻。剑身在灯光下映出他冷厉的侧脸,“这楼里的东西能物化执念,你怕什么,它就变什么。”
韩舒芙盯着自己刚才被缠住的脚踝,那里已经泛起淡淡的青痕。她见过吴起灵对付尸潮的样子,却没见过他此刻眼底的凝重——连麒麟血都在发烫的东西,绝不是普通邪祟。
三楼的走廊铺着腐烂的木地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湿棉花上。那些缠绕的黑雾在剑光下退开三尺,却在他们身后重新聚拢,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水痕。韩舒芙突然发现,那些水痕里映出的影子,比他们实际的动作慢了半拍。
“小心脚下!”吴起灵猛地拽住她的手腕,两人险险避开从天花板坠落的吊灯。碎裂的玻璃碴里滚出几颗发黄的牙齿,而本该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不知何时站满了面无表情的“人”——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脸上都留着被灯油烫伤的焦痕。
“这些是失踪者的执念所化,伤不了人。”吴起灵挥剑劈开扑来的黑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真正的东西在里面。”
东侧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门缝里渗出的绿光带着浓烈的煤油味。吴起灵推开门的瞬间,整栋楼的灯突然全灭了,只有房间中央的煤油灯还亮着,灯芯爆出的火星溅在地上,竟烧出一个个小小的脚印。
“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从灯影里飘出来,那瘦长的影子缓缓转过身,手里提着的竟是串用指骨串成的手链,“三十年了,总算等来个有麒麟血的。”
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身腾起半尺红焰:“1993年纵火案的主谋,藏在灯油里苟了三十年,滋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