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个活够久的老鬼问问。”
白頔喃喃自语，随后身形一晃，又钻进了影子，朝着鬼界深处游去。
鬼界腹地没有白日，也没有了和人界类似的秩序，只有永恒的昏沉。
一座座黑黢黢的骨山矗立，缝隙里淌着暗紫色的阴河。
河面上漂浮着未散的残魂，发出细碎的呜咽。
这里的鬼大多性情暴戾，或是沉湎于过往执念。
想从它们嘴里套话，绝非易事。
但不妨碍她有耐心。
她找了三日，终于在一座由无数颅骨堆砌的山巅，找到了一个看上去神智比较清晰的鬼。
那是个缩在颅骨洞穴里的老鬼，
他身形佝偻，周身裹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连五官都模糊不清。
可那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快要熄灭的鬼火。
“介入？”老鬼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小丫头片子，你想去别的世界做什么？嫌自己死得不够彻底？”
白頔收敛了气息，姿态放低：“我没实力，走不下去自家的路了，想看看别人的超凡体系。”
“别人的？”老鬼嗤笑一声，鬼力翻涌。
“每个世界的超凡都沾着本土因果。”
“一个外乡的闯进去，轻则被世界规则排斥，重则被系统当成异端抹杀，更何况你是个鬼？”
“你以为系统留着你，是真把你当兄弟伙了？”
“只有祂选鬼去，没有说你想去就去的。”
这话戳中了白頔的隐忧，她攥了攥指尖，声音却没弱。
“我既然来了，肯定就不怕。”
“只要能进去，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老鬼沉默了片刻，那双鬼火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你身上有系统的印记，却没被它束缚，倒是稀奇。”
“也罢，看你这股轴劲，跟我年轻时有点像。”
“要用介入，得先找‘初启之隙’——系统刚发现一个世界，会先往里面投一缕引导性的鬼力。”
“那鬼力落地的地方，就是那个世界最薄弱的缝隙，最容易介入的地方。”
“怎么找那缕鬼力？”白頔连忙追问。
“用你的鬼心去感。”老鬼指了指她的胸口。
“你有一颗……不属于你的鬼心，你应该可以很容易的能感知到那缕鬼力里的波动。”
“找到它，然后把自己的精神拆成碎片，顺着那一抹的轨迹钻进去。”
“记住，只能拆三成，拆多了魂体散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白頔心头一凛，鬼心？拆精神？
这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但她没有犹豫，对着老鬼深深一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