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盖已经生锈,她用病房里找到的铁片撬了很久才撬开。
里面的水果早就发黑,带着一股酒味,她捏着鼻子吃了两口,就再也咽不下去;
晚上就缩回那间病房,把门锁上。
她蜷缩在床角,听着窗外的风声和走廊里偶尔传来的、像是脚步声的幻音。
她不敢闭眼,只能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浅浅的睡一会儿。
她没主动去找任何线索。
护士站的抽屉里堆着不少泛黄的纸,她路过时看到了,却连伸手翻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那些纸在她眼里,和墙上的霉斑、地上的灰尘没什么区别。
这些东西都是这个该死的副本里,让她感到窒息的东西。
直到第四天早上,她去茶水间接水时,发现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之前她路过这里好几次,门都是锁死的。
可现在,门现在却留了一条缝,像是有人特意为她打开的。
白頔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
她不想进去,怕看到什么让她更难受的东西。
黑心疗养院的院长,能有什么好秘密?
无非是虐待病人、榨取利益。
这些事只会让她想起那个攻略者,想起躺在病床上的黄冤,想起世界烂掉的样子。
可就在她转身要走时,办公室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哗啦”声,像是纸张被风吹动。
她的脚步顿住了,脑海里突然闪过黄冤的脸。
万一她还能活下来呢?万一黄冤还在等她回家呢?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的霉味涌了进来,还混着点墨水的味道。
办公室里摆着一张宽大的木桌,桌面上积着厚厚的灰。
木桌的中间放着一本摊开的黑色笔记本。
刚才的“哗啦”声,就是笔记本的纸页在动。
白頔走到桌前,盯着那本笔记本看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封面。
封面上写着“院长日志”四个字,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她翻开第一页,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
“今日收了三个新病人,家属给的钱足够多,就算‘病情’重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关在这里,他们也不会知道。”
第二页、第三页……她一页一页地翻,手越来越抖。
日志里记满了院长的恶行:把没病的人骗进疗养院,榨干家属的钱;
对不听话的病人不给饭吃,关在地下室;
甚至用病人做“药物实验”,实验失败的病人,就对外宣称“病情恶化去世”,偷偷处理掉。
最后一页的日期停在三年前:
“病人开始闹了,地下室的动静太大,得赶紧走……这里不能留了。”
笔记本的最后,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疗养院的院子里。
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眼神空洞。
白頔的目光落在照片角落,突然僵住了。
那个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女孩,眉眼居然有几分像黄冤。
她把照片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霉味,而是因为愤怒——还有一丝后怕。
如果黄冤也住进了这样的医院,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以她的财力,应该也不至于能住进这么离谱的医院……
“原来这就是秘密……”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颤抖。
之前的麻木好像被这股愤怒冲开了一点,她突然想快点离开这个副本,快点回去。
就算世界已经烂了,她也要找到黄冤和苏屿岚,至少要确认她们还活着。